茫然四顾,心有余悸,抬头望空,莫名悲恨。
悲恨什么呢?恨自己被莫名雷劈么?恨自己化成了光溜溜的人吗?
不,绝不不单单是!
扑通一下,孤天再次跌在地上。困倦袭来,眼皮打架,他重重一咬舌尖,绝不能就此揭过。她是谁?这一切都是咋回事?
孤天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四肢百骸抽搐般的难受,浑身就像瘫了似得,但是都比不上内心深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是一种悲哀的痛,绝望的痛,痛到极端,是对灵魂的碾压和无处安放的迷惑!
他知道昨晚的绝不是梦幻,那一幕幕几将自己淹没。
眼帘开阖,犹如影门,思绪回到昨天。
【昨天,中都】
又是黄昏,如醉美景,略显奇怪的天空。
看着流动的浮云,孤天烦躁起来。
孤天本是远方的一条狼。因为孤独,给自己冠了这个名字;源自心中的一声呼唤,他离开草原。
到处漂泊,随心流浪。
谁知一走就是七年!
三个月前,夕阳西下,如血的云彩在天边铺排翻腾,孤天来到了这座都市——中都。
站在中都的边缘,一种莫名的情绪袭遍了身心。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一生都将和眼前的这座城市结下不解之缘。
唉!
隐隐间,城市的哪个角落一声叹息。
恶作剧般,挑起了街头两只流浪狗的争斗,继而引发了一群疯狗的混战。
“嗷呜!”
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一声嚎叫,然后在所有人愣神的一刹那溜掉。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朝郊外奔突而去。
月亮初升。
望着朦胧的月弦,孤天心也朦胧起来。上一刻还心情欢愉,此刻却又茫然不知何处去。
他沿着道路毫无目的的溜达着,内心有种隐隐的不安,总觉得今天要出什么事儿。
突然,远处腾起一道红光,光晕般膨胀,一闪而逝。与此同时,一道令人心悸的气息扩散而来!
孤天如临大敌,本能的做出戒备姿态。可那种感觉稍纵即逝,等了好久,再无任何动静。
下沉的腰慢慢抬起,拱起的背缓缓放松,前驱的胸肢收回。
如果立马掉头,本就什么也没有了,可正所谓悍妻嘱咐安鸿渐—见了棺材才落泪,好奇心驱使着孤天,朝红光腾起的地方潜去。
穿过农田时,麦穗像一只只小手,抚摸着身体,麻酥酥的感觉不时袭过全身。无风,可麦浪逐次起伏,伸向远方。
一切都是无声的进行着,孤天感觉踩在不真实里,好像不是自己在奔跑,而是麦浪在向后涌。
一座山丘突兀的伫立在眼前。
夜色中看不真切,但闻阵阵麦香。本应是蛾飞蛙鸣,虫声如织的季节,此刻却寂静的有点儿过分,一切就像黑白电影。
梯田的埂畔有条小径,蜿蜒而上,孤天踏着被荒草半掩的尺径迤逦驱行。
不知何时,天空乌云四合,尤其是在土丘上方,暮云滚动,无声的翻涌,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山丘虽低,却起伏错落,加上树木森森,竟是一窥而不得全貌。小路甚是弯曲,山腰以下多在田埂上盘绕,越往上,不时显出断壁危崖来。两侧树木愈发稠密。偶尔,皎月从云层中探出半边面容,透过层林,在路上撒下斑驳的影子,使得周围越发显得神秘起来。不一刻,乌云重遮,又黯淡下来。
越往上,心悸的感觉愈加沉重。当真是好奇心害死人,明明心跳的厉害,毛都乍起了,却又欲拒还迎。
转过一个山弯,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原来到山顶了。
一片柏林交相掩映着,半截石碑斜立在山道口,孤天俯身一瞅,“伏龙寺”三个古朴的篆字赫然在列。
竟是一座寺庙的废墟。
不要奇怪孤天怎么识字,他若没半分古怪,才是真的怪了。
放眼望去,依稀看见残垣断壁杂处其间。
不知何时起的雾在林间流动,脚下的墁地方砖传来阵阵凉意。迈过方砖,越过断垣,绕过古木,孤天朝中央走去,他感觉前方有什么在呼唤自己。
一座大殿出现在浓雾的中央,朦胧而缥缈。虽隔着雾看得不甚真切,但一股沧桑的气息却扑面而来,和着那从大殿中溢出的压迫感,让他生生顿住了身形。
山丘上空云层叠嶂,如同漩涡,漩涡中心就在大殿上方。无声的澎湃,诡异的静谧,孤天甚至怀疑,今晚的情景是不是只有自己看得到。
月亮忽地从漩涡中心投射下来,刚好将大殿前的一片空地照得雪亮。月光穿进浓雾,浓雾如膨胀的牛奶起伏,一切如梦如幻。
不知什么时候起,若有若无的歌声如泣如诉。不是虫叫鸟鸣,不是兽吼风咽,就那么似有似无间,在周围婉转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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