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都市言情>不必铭记所有的昨天> 第三章 那只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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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那只是个梦(1 / 2)

初中毕业了,子秋很庆幸考上了一所中等师范学校。因为这意味着,可以快快乐乐的每天在学校读书,高高兴兴的在学校里生活。就算是到了假期,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可以不回家了。他们是不会多问的。

子秋刚出生不久,因为比她大三岁的姐姐身体不好,父亲又是一名地质工作者,常年在外,母亲也要忙于工作,照顾不了她吧!就把送给了一对老夫妇来抚养。大概是子秋快三岁的时侯吧,父亲好像稍稍安定了下来,便把她接到身边。但还是苦于无力照顾,只好又将她寄养在一个四十来岁,还带着一个儿子的寡妇家里了,子秋叫她婆婆。这些事,都是后来子秋从家人、亲戚的谈话中,慢慢拼凑起来的。

在此期间,父母好像还是两地分居。因为子秋那时很小,苐一次分离,子秋没有任何的印象。子秋在婆婆那里,生活的很快乐。偶尔,有个男的会来,有一次居然想要抱抱她,不过她笑着跑开了。

那个人其实就是子秋的父亲。次数不多,而且来一小会就走。子秋对他没什么印象,母亲那就更不认识了。说来也怪,怎么就没人教教她喊他一声:“爸爸呢?”。

可是子秋满五岁那年,有一天她被婆婆、那个男人和隔壁的几个大人带到了火车站,他们总站在那里说话,就是不回家。

子秋记得当时肚子很饿,腿也酸了,对着婆婆嚷嚷过几次,可她今天就是不理,还一个劲地攥紧她的手,而另一只手却开始在抹眼泪,她有些害怕了,不敢再吵了。

因为平时在家,婆婆对她确实很好,但只要那个哥哥一回来,婆婆就会示意她小声点。婆婆也立刻和她讲起了悄悄话。子秋发现就连走路也要很小心,要不然,那个哥哥就会拿眼睛瞪她,甚至会大声的骂她。渐渐地,子秋只要看到哥哥回来,就会马上很安静。要是发现哥哥不高兴,她就会尽量离他远远地,并紧紧地跟在婆婆身边。子秋好像有点明白了,婆婆爱她,但怕哥哥。

今天,子秋站在那,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大人们说话,好像那男的说什么:舍不得、不放心、还有什么贼娃子、什么什么的……婆婆像是在认错?又像是在做保证?反正在子秋看来,像自己有一次乱跑,被街坊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找回,大家围着她,七嘴八舌的批评着,婆婆还叫她罚站,腿脚都站疼了,她哭起来,婆婆也不准动,小朋友来喊,也不准去玩.最后还是隔壁的奶奶抱着她,去给婆婆认了错,做了保证,婆婆看她哭的很可怜,才原谅了她。在子秋看来,此时的婆婆和她当时是一样的。

那个男人很瘦、很高,记得当时子秋脖子都仰酸了,他还不上车。子秋有点烦他。心想:他怎么还不走?他若走了,我就可以和婆婆回家吃饭了啊。

火车鸣笛了,子秋用银铃般稚嫩的嗓音大声喊道:“火车要开喽!”。婆婆哇地哭出了声,蹲下身子,想把子秋抱住,可那个男人一下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子秋的一只胳膊,拎了起来,再把她往胳膊下一夹,还没等子秋反应过来,他一转身,另一只手拉了把列车门前的栏杆,一下就跃上了车门口的第二级台阶。等子秋反应过来,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可勒着她的那只手臂是那样的有力,以至于婆婆敢上前来,伸手来扯,也没能将她拉下车。

火车启动了,车门咣当一下关上了。子秋无助的、撕心裂肺地喊着:“婆婆,我再也不乱跑了,我听话……”没用了,没用了。婆婆渐渐、渐渐地看不见了。

子秋一路上一个劲地哭。看看周围很吵、很乱,子秋觉得很陌生、很害怕。除了哭,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嗓子都哑了。那个男的,刚开始还死劲抱着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恐怕是怕她乱跑吧,后来索性将她往凳子上一放,不理她了。后来,子秋任凭那男的怎么哄,依旧断断续续、抽抽搭搭的,连饭都不吃,也许是她根本就没觉得饿吧,还是一个劲的在哭。不知道哭了多久,车窗外黑了,列车上也有了昏暗的灯光。子秋开始打瞌睡。她坐在那,摇摇晃晃、抽抽搭搭的。突然,那个男一把将子秋提着衣领揪了起来,再将她头朝下,按在了凳子上,重重的巴掌一下一下的打在子秋的屁股上,子秋当时惊得大叫大喊,以至于刚开始都忘记了哭。就这样,子秋懵懵懂懂的进了那个家。记忆中,那便是子秋的第一次挨打。

以后,他们常常说她像个呆子、哑巴。她站在哪里,他们都觉得碍眼一样,子秋也很怕他们,特别是那个在家里说了算的男人——父亲,因为他掌管着全家人的情绪。动不动就会发火,摔东西。发火时声音很大,脸色很恐怖。每当这个时候,母亲就会把姐姐拉到身边,甚至是抱到怀里。其实,爸爸是不会打姐姐的。因为他不止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这个女儿很像我,聪明!”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都是笑容,看着姐姐的那双眼睛很慈祥、很温暖!可是一见到子秋,笑容立刻就会收回去了,子秋觉得眼观也变得很凶。每当这个时候,子秋都会木木的看着他们,还站在那发抖。他们也总是会皱着眉,叹口气!想想自己那会,一定样子很傻……

子秋总觉得自己不受欢迎,他们总是用眼睛瞪着自己,就算是偶尔看见他们笑,子秋也会觉得流露出的是鄙夷、或是可怜自己的眼神和表情。

一年冬天,天气很冷。子秋卷着袖子,站在放在风炉上的锅旁正在洗碗,这时家里只有他和父亲,他在离子秋不远的床上,用毛毯盖着腿,靠在床头看书,屋里很安静。

“我不相信,这辈子恨都恨不死你!”

是在和我说话吗?子秋怔怔的抬起了头,往声音那边望去。她看到的是父亲铁青的脸和阴冷的目光,手中的碗顿时滑落到了锅里,水溅到了子秋的衣服上。子秋当时就这么望着,一动不动。

父亲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低下头开始继续看书。子秋那会在想:我又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要恨我?还要恨死呢?为什么?子秋就站在原地,开始哭了。一向不准她在再自己面前哭的父亲,那次却没阻止她,只是起身进了另一个房间,关上了门。子秋记得那天她痛痛快快地哭了好久,好久,……

在家里,子秋自己也觉得自己很笨,因为就连最最简单的动作:该怎么站?该站在哪里?好像都不知道。因为她做的好像都不对,站的也好像都不是地方。所以那个男的,子秋的爸爸,经过她身边时,总会时不时的给她一巴掌,推她一掌,或是踢她一脚。有一次推重了,子秋的头撞到了门上,一下晕了过去。还有一次,子秋的嘴磕到了凳子上,门牙也掉了两颗。子秋那时也总想能做得好点,让他们别再打自己,也对着自己笑笑,可就是做不好!

六岁那年,爸爸一个朋友的女儿到家里小住。子秋太高兴了。那个姐姐很勤快,很爱笑,爸爸很喜欢她。爸爸妈妈上班去以后,她总是边帮着子秋干点家务,还陪着子秋说说话。子秋太喜欢这个姐姐了。一天中午吃过饭,爸妈照旧上班去了。一贯胆小、又笨拙的她,居然搭了几个凳子,想去将屋檐下挂着的向日葵扯一个下来。因为姐姐对她说,有点想吃。但子秋失败了,凳子倒了,子秋从高高的凳子上摔了下来,腿磕到了屋前的台阶上,她的小腿骨折了。

不过,子秋总算是幸运的,没落下什么残疾。但受伤的腿,关键时会还是会有些使不上劲。这还是,在上中学的一次跳远课上,子秋那只脚一踏上踏板的瞬间,便一软,跪了下来,整个人便毫无防备的摔倒了。肯定那样子一定很狼狈,周围的同学哄然大笑。甚至有几个同学,事后几天都还在笑她。不过,从此她知道该如何避免用那只受伤的腿了。走路快一点的话,还是会有一点跛,但对于子秋来说,这些都很好掩饰!那只腿没劲,凡是在做需要单脚起跳的动作时,她都会算好步子用另外一只,错了就再来,也决不再让自己出丑!走路有点跛,就慢点走。总之这一切,子秋做的都很好。

最可怕的是,一到晚上,子秋就不敢睡觉,因为只要一睡着,她就会梦见自己会被很多很多线包裹起来,越缠越紧,线盘越绞越大。周围除了线,什么都没有。就是那种干干的,细细的,灰灰的,而且却又是非常结实的线。任凭子秋怎么扳、怎么扯,它就是不会断。更让子秋恐惧的是,线还会追着她,侥幸逃脱也会被慢慢伸过来的线头粘住、重新裹住,缠上。而往往这个时候,子秋总是无论如何也醒不了,摆脱不了,每次都是要到筋疲力尽,满身大汗淋漓,连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才能在挣扎中醒来。有几次恐怕是子秋弄出不小的动静吧,他们会用巴掌,或小棍子将子秋打醒,并外加上一句地方话:“装疯迷呛的!”。不过此时的子秋,只要能从这可怕的“线涡”中醒来,不但不会怪他们,心里反倒充满了感激。因为比起那个梦,子秋觉得这都不算什么。

子秋大概缺乏营养,长得很瘦小。满五岁的时候,还没有婆婆家养的鹅高。这都是八岁那年,婆婆太想她了,捎信来,子秋的父母,这才在子秋放暑假时,让一个刚好去出差的叔叔,捎带着送她回去看看。街坊的伯伯、叔叔、阿姨们围着她,热热闹闹的说了很多话,子秋大多都没注意听,但其中有几句他们的对话,引起了子秋的注意,她记住了!

记得婆婆当时抱着她,坐在一把小竹子的靠背椅子上,子秋头靠者婆婆的肩膀,脚尖来来回回的戳着地,只听婆婆说道:“是啊,五岁的孩子了,竟然还没有我家的那鹅高!”边说还边用手比了个高度,然后接着说道:“现在么,倒是长高点了!我那会还真有些担心,这个娃儿会不会是个侏儒啊?”

子秋现在的家,门口有一条铁路,每逢赶集的日子,附近的有些村民就会顺着这条铁路去赶集。其中就有一个得侏儒症的母亲,还经常背个几乎脱到地的背篓,牵着两个年幼,却已长得和她一般高了的孩子,总从子秋家门口经过,子秋印象太深了,觉得那女人不好看、很可怜。所以当听到婆婆说,以为自己也会长成那样时,子秋先是一愣,看看周围,反问道:“嗯?侏儒?”后来尽也跟着,咯咯咯的笑了!

可是,从那次回来后,子秋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婆婆了。甚至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道过婆婆的任何消息了。

现在子秋打算,一毕业,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就去看看她夜思梦想的婆婆。可就在中师毕业那一年,子秋从爸爸嘴里知道,婆婆早已经走了。婆婆永远的住在子秋心里了……

说来也奇怪,子秋上到初中时,那个可怕的梦渐渐地做的少了,中师的第二年,这个梦就再也没有做过了,子秋差点都把它给忘了。

中师的男孩子,基本上来源于农村,他们对于这个,外表清秀,性格温和、又十分勤快、对他们没有偏见的城市小女孩,非常喜欢。

一进学校不久,子秋就有了三个哥哥。他们来自同一个郊县的同一所学校,就邀约换到了同一个寝室,关系特别好。就因为其中一个处处照顾子秋,其余两个也都对子秋很好。

这个处处关心、爱护子秋的男孩叫李翰源。他是子秋中师四年的班长。他学习成绩一般,这一点子秋觉得没法和林皓比。不过体育好,特别擅长打篮球。除了和本班的打以外,还经常和其他班的、甚至是体师班的一道打。每到这个时候,子秋都会在旁边观战,有时也给他们记记分。子秋很喜欢看他们打球。他们有时也会让子秋也上上场,放子秋投上几个球,子秋只要进球,他们都会使劲地鼓掌,有时下来还会给子秋点奖励。一个甜甜香香的油渣馅的包子,有时也会是一瓶汽水什么的。糖包子是子秋的最爱。那包子必须趁热吃,不然糖冷却后,香味就几乎没有了。子秋每次都是在他们的一再提醒声:“别烫着、别烫着啊!”中,再活着笑着、闹着吃完这香香甜甜的包子的。每当想起这些,子秋都会想念他们。

成年后的子秋,再不吃带馅的东西了。因为她发现再吃到嘴里时,她的心会莫名的痛。

总之,他们把子秋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在他们面前、在这里,子秋没有一次因为吃相不好、表情木讷、行动迟缓而招来打骂,就连嘲笑都不曾有过。这让从小备受欺凌和冷落的子秋,有些飘飘然了。她竟然麻木到,没有用心去体会,那:阳光、温暖和爱!兴许她只是在回忆,那更纯洁、更善良、更亲切、更温暖的,十五岁少年的微笑!不过子秋却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好像有人说过:知道自己被人惦记是幸福的!可子秋觉得,心中有个惦记的人,也很温暖、很幸福!

一到假期,他们总会陪着子秋,在学校练上几天手风琴或钢琴,他们爱好美术和体育。所以最后一年,都不会去选修音乐。按学校规定,假期除了全省班的可以留下,其余学生,两周后都必须要离开学校。到那时,他们就会轮流带着子秋到家里去玩。因为子秋跟翰源说过:不想回家,记得说的那天,子秋说完这话,以为他们会吃惊地追问原因,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都没有问,子秋当时还很意外。细心的翰源,每次子秋跟着他们去家里玩的时候,总会再喊上班上的几个女同学一道。子秋在他身边,觉得很安全。

四年里,子秋总会情不自禁的在想,林皓好吗?成绩还那么优秀吗?长高了没有。他们班上,好几个男生,刚进来时,一丁点大,第二年都长高了,长壮了。林皓,你呢?第三年,子秋每天晚上都会默默祈祷:保佑林皓!一定要考取个了不起的大学。因为在子秋心里,永远相信:林皓,你真的很优秀!

中师那会,几乎每天晚上关灯后的十几分钟,室友们都会躺在床上聊聊天,有时也会扯点八卦。大概是临毕业那一年的一个晚上,一个室友提议,顺床位说出自己的心动男生,那天子秋是最后轮到的。

子秋有些犹豫。翰源人很好,但以后是个小学老师,子秋有点不喜欢。突然,几乎是同时,七个室友一起喊道:林皓!接着还大声的笑了起来。

子秋当时吓了一大跳。怎么会?子秋就在她们面前提起过一次林皓的名字啊?本来躺得好好的子秋,一下子坐了起来。不高兴的大声说道:“你们不懂就不许乱说!”几个室友还是在不停的笑着。门口突然传来了大声呵斥的声音:“熄灯那么久了,还吵什么?睡觉!”寝室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收住笑声。可不一会,睡在子秋下床的小胖,轻轻说了句:“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刚刚安静下来的宿舍发出了窃笑。谁都没有料到,子秋却一下子哭了起来。

结果那一晚,她们宿舍集体被罚了,操场上跑了十圈。筋疲力尽的子秋回到宿舍,却久久不能入睡。快天亮时,子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还做了个美丽的梦。她梦见林皓突然推开她们宿舍的门,笑着冲了进来,看着自己大声说:“子秋,我考取北京大学了!”那时的子秋就是觉得,“北大”是全国最好的学校。“哇!”自己原地一下绷得老高,拍着手大叫:“林皓,你太棒了!我就说:你是最优秀的!”接着,她和林皓面对面的站着,哈哈哈的笑了。

子秋是被自己的笑声吵醒的。那个梦就像真的一样,子秋相信,林皓早已经到很远的地方上学去了,将来毕了业也不会再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天下午正好没课。子秋独自从学校走到五公里以外的一个公园。因为那个公园里,有个子秋最爱去的角落。

那是个不大的小四合院旧址,看情形曾经做过学校。一进门,首先看到的就是,倒扣在一个不高的水泥台子上,锈迹斑斑的大铁钟。正对院门是堂屋,顺着院墙,有大概四五间很小的教室。玻璃全没了,教室里还有斑驳的黑板,甚至有几块黑板上,还留有几个粉笔字。随意散落着一些木棍、木条之类。院内,虽然杂草长得很高,但还能分辨得出小径。子秋每次来,都会每个教室看一遍,再顺着小径走一走。她总觉得这里曾经上演过动人的故事,但留下了悲伤的结局。

子秋自从发现了这里,她每个学期都会抽空来看看,但她却从未让别人知道,翰源他们也不例外。每次她都会进去转一圈,再站在外面吹吹风,当清风拂面的那一刻,她总是会默默祈祷:让风带走我所有的悲伤,但要把梦留下,……

今天她又来了,她按往常的方式走了一遍。不同的是,当她走出院门口后,慢慢转过身,往里面注视了很久、很久,她此刻已经下定了决心,这地方以后永远不会再来了。因为,她已经把梦,留在这里了……

子秋的中师生活结束了。她十分幸运地被学校推荐上了一所艺术学院的声乐系。在那里,子秋接受了四年正规的专业训练。每天很忙碌,也很充实,但子秋的性格变了。她喜欢独来独往,从不和同学们嬉戏,更不和任何一个男同学交往。她也觉得,这四年中,她并不悲伤,但她也从不快乐。

同学们都说她太清高,太不好相处了。确实,大学四年,她就没有一个走得近的朋友,更别说是好朋友了。子秋的心仿佛是静下来了,平平凡凡的她,应该过平静的生活。

毕业后,她放弃了留校的机会,同时也没按学校推荐,去市乐团做一个合唱队员。她选择回户口所在地,当了一名中学教师,而且放弃了专业,改教数学,这一干就是三十年。

子秋的生活本以为就这样,在平平静静中渡过。可一次同学聚会,随着林皓的出现,把子秋坚守的这三十年的平静打破了。可这也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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