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就像是年少时的雷蜀一样,有着巨大的决心。
少年少女的心思总是太过强烈,易祈安也是,她的难受,她的决心,都表现得一览无余。
而雷蜀不一样,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中年男子,心思总隐藏得深些,他也难受,但他却还能与易祈安逗趣。
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寨子,这又能让两人的心都不那么难受。
要分别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每一场分别,时间就跟金子一样宝贵,但是他们谁也抓不住。
时间就这么转眼间就溜走了,似乎都不曾来过,而街上的热闹告诉他们——这已是年末了。
过了年,他们就要分别。
这个时候朝代是动荡不安的吧?好在这个小地方实在偏远,倒也自给自足,总算没有那么多的血泪,这不免又让易祈安稍稍舒了一口气,她的肩上已有那么多的重负,而这个可爱的地方给了她一点安慰。
她还是要去骆行山庄的,独自去,她虽有不舍,但这不能改变她的决心,她实在不愿这个大哥再跟着她涉险,这一切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要害雷蜀只是陆三川的意思,而放过她的原因正是说明了必定有更大的阴谋等着她。
她早就想通了这点,不然也不会让雷蜀去马庄。
那个马庄的确是可疑的,但若是有什么事情,她的师父一定能够及时出来帮助雷蜀。
雷蜀又要再欠红娘子一个恩情——这是最坏的打算,但总好过跟着她涉险受伤,况且江湖中人一定认为他死了,那么,他更不能跟着她。
过年总能让她想起自己的老父亲,每年都想,想着那个孤苦伶仃的老父亲,不知是不是独自在吃着饺子,不知是否也在想着她。
易祈安抬头看着天空,这段时间总是下雪,今日刚刚出晴,似乎是为他们的分别准备的。
“老天真是眷顾人。”
她又坐在窗边看看地上,晨起微弱的阳光照在雪地上,懒洋洋的,总叫人心生不舍。
这段时间雷蜀总安慰她,告诉她有些人若是不死必定会害死更多人。
这个她也知道,总算没有了愧疚之感,只是她仍然不愿杀人。
雷蜀收拾好了包袱,走到易祈安的屋里,看见她正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心里更加不舍。
他走过去,递给她一个钱袋子,道:“这些钱你拿着。”
易祈安回过神来,伸手去接了过来,道:“好,我要去骆行山庄,也需早点赶路才是。”
雷蜀不舍地道:“确定今日便要去?”
易祈安点点头。
雷蜀早已预料到了,他无奈地道:“马儿我已叫老板去牵出来,应该就在门口。”
易祈安道:“好,我们这就出发。”
她说罢,便拿上自己的包袱走在前头。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个小酒家里,老板人极好,什么都能帮他们办妥,什么江湖传闻也都说与他们听,整日都笑眯眯地对着他们。
当然,在一家酒家住这么久,任谁都是要笑眯眯对着他们的。
他们走下楼去,便看见老板眯着眼睛在楼梯口等着他们,道:“这天儿极冷,你们不多住些时日吗?”
易祈安微笑着道:“不了,大雪停了,该赶路了,说不准明日便要下起雪来。”
老板道:“那这会出门可得小心着点,听说那骆行山庄最近可出了大事了。”
雷蜀听到骆行山庄,急忙问道:“出了何事?”
老板看了看四周,其实他的店里除了他们以外并无一个人,但他却压低了声音道:“前段时间,我不是跟你说那雷老大死了么,”他说了一半,又瞧瞧四周,声音压得更低,道:“听说那骆行山庄的少庄主是骆庄主跟别人的私生子,还有啊,当年的骆夫人就是现在的少庄主亲娘害死的,据说都把骆夫人肚子都剖开了,啧啧,难怪后来骆庄主一直没找见骆夫人,这尸骨可是不是哪去咯,真是狠毒的女人呐。”
他说罢,他舒了一口气,叹道:“什么样的娘生出什么样的儿子,我看这个骆少庄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啧啧,骆庄主更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这老板哪里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雷蜀,又叹道:“这雷老大实在太可怜了,你们赶路的可都得小心着点儿。”
雷蜀道:“多谢老板。”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听到别人在自己面前说他死了总觉得有些奇怪,可他竟也不能说些什么。
他们走出门外,老板也随着走了出来,店里的小厮早就把两匹马都牵来了,还是马庄的那两匹马,这阶段也吃得不错,都健壮了些。
老板道:“若二位再经过此地,可得再来我这兴林酒家啊。”
雷蜀道:“一定一定。”
他们骑上马已走出老远,老板还在后头挥着手道:“可记得我这里啊,兴林酒家。”
可他们心中却感到奇怪,按说那十几个人都死绝了,这个传言又是哪里传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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