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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实难辨,亲疏在人心(1 / 1)

齐云回了灵峒山,见孙茯苓在院舍外等着,便喊道:“师姐在这儿立着作甚?”茯苓原不知齐云回来,听他喊了自己方才回神,见齐云一身青色长衫并无何杂乱,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道:“这回可是要回燕家堡了?”

自齐云去了罗浮山她心中便知道一旦此间事了,便是回转之时。齐云这段时日,心中去了许多牵挂,见茯苓问起,便笑道:“回去与否当然还是要看师姐自己,不过接下来我却是要和师姐分开了。”

齐云心中担心的便是田文山之事,此去罗浮山从苏雪棠口中得知,晨纭真人确实有拿绣岚山开刀之意,不过此事最终当还是在他飞升之后,由凌璧如来做,既如此,齐云便只消设法将此事坏了去。按如今形式,罗浮山已然隐隐独大,谁家也不曾一下子有了七位阳神真人。到了既生阳神之境,若不是灵机限制,寿元便是无穷无尽,可放在如今,那也有数千载好活,看月海胡睿等人也是功行将至,真有席卷天下之势。

茯苓略略思忖,知齐云所行大概为何,便道:“我也不打算回去,便让尺笺带着阮瑀他们回去,应该是无有什么大碍。”两人略略商定,便各自去歇息了。

在灵峒山停留数日,齐云将《太素养心诀》之后功法大要告知了阮瑀和阮瑞,又耳提面命诸多事宜,方才让白尺笺带着他二人回了燕家堡。待临走那日,灵峒山附近大小妖精俱是前来送行,为首的便是红锦娘子等人,此一番,他们在这儿蒙受诸多恩惠,得了齐云和茯苓传道之恩,其中好处足够他们修得元神。

有些时候,妖往往比人来的淳朴善良,深山之中修行百年千年,未曾沾染人情世故,故而也无有业障尘埃,因此心中还是纯善。齐云立在云气之上,见山中俱是些跪伏在地的妖类,笑道:“我教过尔等之言之事,俱不可忘。谷底中石台高坐之上有我留下道法,尔等若是一心修炼,不造杀业,心怀纯善,必能修到元神。那处地方,便由红锦娘子你们几人轮流看守,山中有通灵者皆可参悟。”当头那几人俱是点头含泪道:“遵上真法旨。”齐云闻言一声长叹,便架起剑光往沽州而去。

昨日夜里茯苓便独自往碧落海而去,齐云知她修为手段故而也不曾为她担心。此去沽州路途长远,齐云只管架起剑光从极天之上而过,倒是也不曾碰到什么拦路之人,纵使和人照面,别人见他剑光纯正宏大,其中阳和之气烈烈,也不敢主动招惹他。

沽州地处西南,俱是高丛密林,毒虫猛兽遍地,此处地界,蒙昧无比,不比中原之人接受过教化,大多还处在茹毛饮血的阶段,尤其流行巫蛊之道。好在沽州偏僻,灵机不盛,除了少数几处地方,其余地方倒是少见修士身影,故而沽州之人,繁衍虽不盛却稳。绣岚山在沽州西北之地,因着与清虚殿毗邻,四周倒是天朗气清,景物多是秀丽。

绣岚山乃天外奇石坠下而成,恰好砸在灵脉之上,成了一处福地,远远看去,山中烟岚斑斓,遮掩住整座大山。其中或有天生烟岚,但大多还是田雍用来掩人耳目的阵法。齐云倒是不慌不忙,他来时已经在彤州燕家堡据点探明了此处情况,恰如苏雪棠所说,绣岚山四周俱是血炼白骨,因齐云曾传令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和绣岚山之人有接触,故而他们也不曾将此事直接传过去。此事清虚殿也有所发现,却也不曾走漏一丝风声,也不知打的是何主意。

齐云径直向绣岚山山脚而去,一般而言,偌大家业,绣岚山下应有个知客才是。果然甫一入山无多久,便见得一座临水小亭,那亭中石栏之上还睡了一个老樵夫。齐云悄悄过去,见那老樵夫似乎不曾醒来,便在小亭中坐了下来,那老樵夫睡了约莫个把时辰,迷迷糊糊之间见有人背着自己坐着,便嘟囔道:“此路不通,快回去吧。”齐云闻言好笑,道:“老丈,我来拜会我家师兄,劳烦您老去通传一声。”

老樵夫却是有些不耐烦:“师兄?如今众人都在山上,怎会有你师兄。”突然他记起田文山曾叮嘱过他,若是这几天有人来访,直接带去见他便是,忙坐直身体,揉了揉惺忪睡眼,见那男子高冠青衫,气韵风流,正笑意吟吟看着自己。老樵夫面色一红,忙起身道:“贵客上门,小老儿怠慢了。”言罢带着齐云上山。

那外面烟岚俱是幻景,便是这山上之路一般,齐云跟着老樵夫走了一路,身旁景物屡屡变幻,直到最后才定了下来。只见一片天光倾泻,将前方照的浑亮,一片亭台楼阁交错在前方山岭之中,端的奇丽无比。

老樵夫道:“沿着这索桥一路过去便到了,贵客记住别回头便是,少爷已在那头等着,小老儿还要去守山,便不多陪了。”齐云笑道:“老丈慢走。”

到前方山岭之中必然要过这断崖,那断崖这边只用一道索桥接着,下面是一片深壑,不可见底。齐云使起太素堪气妙法看去,只见那索桥之上灵机流动呈现顺涌之势,若是回头望去,必然被灵机拉扯堕下索桥,索桥之下深壑中又是另有阵势,似乎能隔绝体内真元,如此一来,堕下索桥之人必然会摔得粉身碎骨。

齐云看过之后又有人提醒,便径直走完这索桥,只见对面桥头坐了一个白衣公子,正是田文山。见齐云过来,田文山笑道:“师弟怎往我这来了?”齐云哼了一声,道:“听师兄这话我可真伤心,若不是担心你安危,我又何必过来找你。”言罢做出转身欲走之势。田文山忙喊住他:“怎的脾气变得这般大了?”

齐云拂了拂袖子:“我现在可是燕家堡的少家主,这点脾气都不能有吗?”奈何他不得,田文山只能道:“不过是长久未见你,开个玩笑,你却这般。”齐云不理他,自顾自向着山上走去,一面还小声道:“来这儿我又不是为了找你。”

田文山哑然,追上前去,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你来这总不会是无的放矢吧。”齐云略略点头,传音道:“我从罗浮山之人口中得知,绣岚山千里方圆已经被埋下血炼白骨,只消发动,这大帽子便扣下了。”

闻得此言,田文山面色凝重,道:“此事当真吗?”齐云点头道:“那人在罗浮山地位不低,应当是真的。且早些时候,我燕家堡中便由人发现绣岚山四周多有罗浮山人踪迹,还有弟子曾与叶至善化身大打出手。只你绣岚山封闭,门人弟子很少外出,故而也不见得有什么异常。”

沉下心来,田文山慢慢道:“田横此人当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他虽然短视,但若真是方圆千里俱是血炼白骨大阵,那便是他投靠了罗浮山也保不住他性命。他虽短视却是不蠢,这点应该能想明白。”齐云一开始想便知道其中有蹊跷,道:“若是如此,那便是苏雪棠故意将此事告知于我,罗浮山明里要动手的是绣岚山,实际上却不是。”

田文山点头思量,道:“与我绣岚山交好的在沽州和彤州只有清虚殿和沽州神巫,若说神巫,在沽州一向隐世不出,与外界少有接触,且巫蛊之道虽然神秘,对罗浮山而言却无甚大用。那罗浮山只是想用血炼白骨用作牵制,到时候直捣清虚殿么?”

“有此可能,不过若是按我来说,扫去清虚殿对罗浮山并无什么太大臂助,一个不小心,反而伤筋动骨得不偿失。”齐云心思一转:“但若是能让鹬蚌相争,捡渔翁之利倒也是不错。”

田文山却否了他猜测:“不可能如此,清虚殿传承久远,且碧霞元君道统地位高超,底蕴深厚。我绣岚山在魔门不过是小小一脉传承而已,并无实力与清虚殿抗衡。”

因种种猜测并无成立之处,齐云便道:“那说来只有一种可能,他罗浮山想要的就是你手中的万象千机和《太昊真解》。”说话间两人已然至了居住之所。

早知外间有人进来,因是田文山亲自去接,二来也是出于敬重,田雍并未用神念查看,此时见到齐云,见他举止气度皆是不凡,和颜悦色道:“不知小道友从哪里来?”若是按辈分来讲,田雍与齐云当是同辈,怪就怪在田文山也拜了苏凌仪为师,两人辈分确实尴尬,这还多次被田文山母亲用来打趣他父子二人。

齐云忙行李道:“竟劳烦伯父在此久等,小子出身太素先生门下,这才来拜访田师兄,也不知是否叨扰伯父清修?”田雍见他无有一身骄纵之气,语言之间颇合礼数,心中更是喜爱,道:“文山能有你你这样的师弟那是他的福气。这几日便让他好好招待你。”

见田雍对齐云似乎很是喜爱,田文山撇了撇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齐云便转头对他和煦一笑,刹那间犹如春日暖阳,倒是让田文山脊梁骨一凉,飕飕冷气直往上冒。田雍却是不以为意笑笑,道:“我就不再此打扰你师兄弟二人了。”言罢径直离开。待田雍走后,田文山方道:“师弟可真是厉害呢。”他言语中犹有所指。齐云却道:“师兄,接人处事应是变通的。你我之间亲密无间,何事何话我都能对你说得,因为我笃定你不会害我。对待长辈,自然要做好晚辈本分,如此他们方才能高兴。似你这般,好似已经能够独挑大梁一般,伯父心中定然郁郁,哪个父亲不指望儿子对自己多有依靠。”

原本田文山听他开头所言,心中还颇为感动,到后来才知他真正为何,心中一面感动,一面感慨,只能笑道:“受教了,多谢小师弟为我解惑。”他二人此时沿山路台阶而上,远远便见一黄衣男子而来,那男子不过二十三四,一身明黄衣裳倒是将人显得精神奕奕,更兼之他一双眼眸极亮,宛若岩下飞电,让人不能忘却。

待那人近了,田文山迎上去道:“俞师弟今日怎有空出来?”那人名为俞晚舟,乃是田雍从外间带回,自小养在绣岚山中,根骨上佳,修炼不过八十载便到了元神境界。俞晚舟揖了一礼:“今日恰好是金铜灵乳成熟之时,我想去接些回来。不知师兄身后这位道友是?”未待田文山回话,齐云笑道:“我名燕齐云,与田师兄同出一门。”

俞晚舟眼中异色闪过,仍旧是作了一揖道:“原来是太素先生高足。”齐云笑道:“不敢当。”三人寒暄几句便散了,待俞晚舟离开,齐云问道:“师兄,你这俞师弟修炼的莫非也是《太昊真解》么?”田文山摇头道:“并不是,依旧是我家的《大恶阿鼻真经》。”

“他头顶清气萦举,身上虽有血气却也只是浮于表明,怎会修炼的是《大恶阿鼻真经》?”齐云道出其中玄机,田文山顿时愣住,道:“我父亲曾说《太昊真解》只传给我家血亲后人,我叔父并无子嗣,田家只有我一个独苗。”说道此处,他声音越来越小,齐云也是用促狭眼光看着他。

见田文山愣神,齐云笑道:“便真是你所想的那样也无妨,你父亲有个妻妾也是正常。”田文山忙摆手道:“我不是此意,我母亲出身临州安家,虽只是凡人出身,但在俗世却也是郡望之流,从小家教严谨,以夫君为重。且我母亲素来心胸开阔,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我父亲若是真的喜欢一个女子,带回家来我母亲也不会有何不满。”

齐云若有所思点点头:“如此而言,那人修行的不是《太昊真解》便就是其他道门玄功,不定就是罗浮山安插之人。”两人心中大致有数,便不再提起此事,往田文山住处而去。

话说那俞晚舟,见田文山二人走了,心中忐忑难安,他修炼的确实不是绣岚山的功法,他所说的那金铜灵乳,乃是一种少见的灵物,但是并不怎么珍贵,那灵乳乃是千载以上的五金之物中凝结而出,用来洗刷自身气机最好不过。他因一时修炼过头,功行大进,自身气机遮掩不住,故而才去找那金铜灵乳。却没想到碰到田文山和齐云,一般而言,自身气机隐藏极好,多年以来便是田雍也未曾发觉,一般望气之术无法建功。且自十二天方胜境没落,望气之术十不存一,故而他也并未太放在心上,一番自我安慰之后,便寻了金铜灵乳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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