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等爹娘下田干活走后,顺子与蛤蟆脸把剩下的三件宝贝拿出来,商量再卖哪件。
“依我看,随便卖哪件都行,只是那个大钱儿太小了,搭着别的把它一块儿卖了得了。”
蛤蟆脸没吭声,挨个儿拿起来翻看半天,最后把金锁捧在手里,脸上笑开了花,然后,又把金锁捂在胸前,含情脉脉地对顺子说:“俺最稀罕这个,送给俺吧,算做定情信物和娶俺时的彩礼钱,要不俺也不能凭白无故地嫁给你吧!”
“卖了钱还不都是咱俩花吗?你拿着它不换钱还有什么用?”
“那可不一样!给了俺就能证明你对俺是真心。俺留着做纪念,永远都不卖,它就代表你,俺让它永远陪着俺,卖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钱花没了也不卖呀?”
“不卖!永远都不卖!”
顺子一点都不能理解,心想:跟没有它还有什么两样?虽然不理解,但顺子还是愿意依着蛤蟆脸,现在,蛤蟆脸就是他的主心骨儿,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你提啥要求我都愿意答应,只要你高兴就行。”顺子深情地看着蛤蟆脸说。
蛤蟆脸听了顺子的话,满意地笑了,依偎在顺子怀里,微闭双眼,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有人吗?家里有人吗?”
冷不丁听到说话声,吓了两人一跳,急忙藏好宝贝,推开门,出去一看,是东边邻居二憨子他爹。
“大爷!你有啥事?”
“快点看看你家猪吧!我亲眼看到它从你家猪圈跳出来就跑到俺家院子里,把菜都踩坏了!再不管看我不找你家赔!”老头儿气喘吁吁,愤怒地说。
“大爷别生气,我马上把猪赶回来,踩坏的我都赔你!”顺子不敢怠慢,满脸堆着笑说。顺子心想:这老头儿好对付,他二儿子可不是好惹的,那小子出手没轻没重,一巴掌能把我搧到墙上成了相片!
一袋烟的功夫,顺子和蛤蟆脸就把那头猪赶回圈,并搬块石头把豁口堵上,返身又去给二憨子爹道歉。
“这回就算了,邻居住着,不用你赔了!你一个大活人在家也没事干,把你家猪圈好好修一下不行吗?”
换别人听到这话,脸面肯定挂不住,一定会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因为这是在间接骂人懒,不干活!这话在农村简直就等于是对人格的侮辱!可顺子满不在乎,嬉皮笑脸地说:“大爷放心吧,我已经把猪圈豁口用石头堵上了,以后它跑不出去了!”
二憨子爹没说话,鄙视地看了顺子和蛤蟆脸一眼,然后,无奈地摇着头回去了。
顺子和蛤蟆脸也回到屋里,顺子骂骂咧咧地说:“这老家伙还挺横!如果不是看在二憨子那小子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他呢!”说完,二人继续商量卖宝贝的事。
最后决定,把金锁留给蛤蟆脸,卖金碗,那枚铜钱可能不值多少钱,就搭着金碗一起卖掉算了。
过了几天,二人又找了个借口来到城里,这次没经过蛤蟆脸二哥,而是直接找到上次那个文物贩子柳三的家,因为上次留了住址,说好再有事可以到家谈。
顺子小心翼翼地掏出金碗和铜钱,交给柳三。
接过来先看了下铜钱,一眼就看到是“咸丰通宝”,大吃一惊,两眼放出了光,但柳三不动声色,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马上放到桌子上,然后,轻轻拿起金碗,仔细端详起来。
顺子和蛤蟆脸见柳三这些举动,心想:我俩没猜错,那个大钱不值钱,搭着金碗卖能多给几块钱就知足了。
柳三看似在端详着金碗,心里却盘算着如何给铜钱估价和出什么价合适。
那枚“咸丰通宝”如果是真的,慢慢找对买家,卖到十万块钱不成问题。如果着急出手,马上去卖,五万块钱很容易找到下家。但给顺子多少钱妥当呢?给得太少,一旦以后人家知道了它的价值不好交代,给多了又怕他们警觉起来,如果他们不卖了,我可就眼睁睁地看着财神爷溜走喽!至于那只金碗很好办,一千块钱就能打发了他们。
犹豫很长时间,柳三终于放下金碗,拿起那枚铜钱,开始仔细观察起来,最后确信是真的无疑,又看看神情焦急的顺子和蛤蟆脸,才故作为难,又不露实情,含糊地说:“这个......这个嘛......”
顺子以为柳三不想要这个大钱,急忙说:“这个给几块钱就行,你就看着给吧!”
听顺子这么一说,柳三心里有了底,手里仍拿着铜钱,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说:“上次那枚戒指卖了挣你们一百块钱,这两样一共给你们一万五,卖了顶多我能挣二百块钱,这个价咋样?”
顺子和蛤蟆脸全都惊呆了!愣了半晌儿没说出话来,能卖到这么多钱!后来,两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地说:“行!行!行!”
柳三马上收起两件宝贝,转身进了里屋,差点儿没乐出声来,心想:金碗少说还能卖上一万块!这下我可要发大财了!
没等顺子和蛤蟆脸从惊诧中醒来,柳三就已经将三沓五十元钱放在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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