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风正自心中不平:“俗话说‘算命打卦,一肚瞎话,’族长爷爷,你们莫要被他骗了。他从村外来,自然看到我们村要出兽潮的事,能有什么大祸,大话欺人罢了!”
三老连忙喝斥。
这白衣相士却不理他,只向老倌说话:“你熬的参汤,只要六天六夜就好了,再熬下去,药性反而减弱。”
众人这才明白老倌熬的药是参汤,却又心下奇怪:从来没见过参汤会有这样特别的浓香的。
“大仙,”老倌道,“论算命我自然是相信你。可熬这药是和靖药堂的老医官教我做的,这是关系到我儿子的身家性命的事,我怎能听你的呢?”
“哈哈哈哈。”白衣相士大笑了,“我偏是既会算命,又会看病。那药堂医官也不过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你可知蝉蜕皮么?蝉儿已经飞去,只留蜕下的皮,我说的就是你熬的这只参,精华已逝,并不能治你儿子的病。倒可以治你夫人的病。不相信的话,可将你夫人请出来,我现在就治病给你看,要是立竿见影药到病除了,你还信我不信?”
老倌大惊大喜,惊的是对方如何知道自己的老婆卧病在床?或许此人真有神算之能;喜的是对方既有如此能耐,想来不会妄语,也许真能医治自家老婆孩子的病;于是忙不迭地连声道,“我信我信。”众人也都随着起哄。
“还不将你夫人请出来吗?”白衣相士从容说道。
“快,快!”众人道。不待老倌招呼,早有几个本家女眷将老姑娘连床抬到院子中。老倌也将药吊子端来。打开药吊子,只见里面汁水足有三大碗之多,极浓郁,香气扑鼻醉人。白衣相士将参汤倒在三个大白磁碗里,又从袖中取出个青玉瓶,倒出一粒暗红色药丸,有龙眼大小,放入一碗参汤中,以银匙搅化,递给老姑娘。
“喝吧!”
老姑娘望望老倌,又看看倚在床边的小刘海。老倌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说喝吧。小刘海人小却很懂事,说“妈妈喝药”。于是老姑娘就喝药,只觉得入口香甜,不久,腹中咕咕鸣响,声音清楚可闻,不一时便觉得有难以忍受的需要方便之意,竟然一下子从床上爬起,上茅房去了。
白衣相士道,“如何?现在该相信我了吧?”
老倌激动之下,竟然呆了。白衣相士也不以为意,向众人道:“还有两碗,一碗给主人,另一碗呢,”他似在沉吟。
张南风推了一下出神的老倌,“倌叔,大仙叫你喝药呢!”
“啊,”老倌回过神来,就要给大仙下跪谢恩。却被那大仙随手一拂,竟是跪不下去。
“你也把药喝了吧。”
“是!”老倌激动地说。
“那个毛躁小子!”白衣相士指了指张南风,“你的功夫练得不对,伤了手少阴经,你喝半碗吧。”言毕,将最后一碗参汤倒出一半,递给张南风;却将另一半倒入一个小磁瓶中封好,递给三老,“好好保管,将来能救你村一二人之性命。”
张南风神情激动,快步上前,叩谢恩典。
白衣相士嘲讽似地笑道:“这回不说我大话欺人了吧?”
直把个张南风臊得面红耳赤。三老齐齐施礼。张族长道:“小孩子无知,大仙莫怪。”
白衣相士道:“我还要给这娃娃看病,你们不可围观。药已分完,兽潮自然也就退了。你们都可散去了。”
三老口中称谢大仙救我一村性命,也就带众人离去。
小院安静下来。此际老姑娘也施施然回来,见她面色红润,虽还瘦弱,却再无病容。老倌道:“还请大仙施救我儿。”
“我本为此子而来。”白衣相赶士道,“还不请我到屋里坐么?”
“请请!”老倌与妻子赶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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