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航说:‘问题是,我不稀罕你那没几天了的老命,我只要你小儿子下来陪我,就够了。’齐航说:“我要你活着,让你多活几年,好好感受感受,断子绝孙是什么滋味。”
曲笑天坐了下来,他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他在用他纵横商场多年积累的智慧,仔细衡量这件事情的利弊。
其实思考也不过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几秒钟之后,曲笑天就有了主意,他要马上打电话报警,他不想再和齐航说下去了,他怕齐航再说下去,真会动摇他给儿子报仇的决心。
至于齐航拿他老婆和小儿子要挟的事,曲笑天更多的考虑是,现在这社会,人人都是在为钱卖命,现在齐航活着,能给手下的人足够卖命的钱,他们当然什么都干的出来,但只要齐航一死,肯忠心耿耿为一个死人卖命的,恐怕真不多见了。
曲笑天看了齐航一眼,拿起沙发旁边的手机,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下去。
齐航万万没有想到,他都这么说了,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是要报警。
他眼疾手快,扑过去一把夺过电话。
曲笑天笑着说:‘怎么?怕了?怕也没用,我的决心不会改变的。’
齐航脸色刷白,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就对曲笑天说:“不是怕,我还有一个砝码呢,全给你亮了,你要还想报警,那时候也不迟啊。”
“那我就再听你几句废话,”曲笑天说。
齐航说:“你认为你老婆小儿子的命都不值钱,那我问你,如果再加上你大儿子的骨灰呢,够分量吗?”
曲笑天当时就愣住了,脸上的表情齐航永远都没有见过,有惊讶,有悲愤,还有力不从心的无奈感。
良久,他冲着齐航喊:“你对他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齐航轻松地说:“下葬当天的晚上他的骨灰我就挖出来了,你说你们家也真是的,他才刚刚下葬,竟然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现在他就在我一个朋友家的桌子上,每天好香好蜡伺候着,日子不知道多美呢。”
齐航这话说完,曲笑天已经瘫软在了沙发上,齐航把手机给他扔过去,说:“不是要报警嘛,报呀。”完了他掏出手机,说:‘不是要跟我同归于尽嘛,你报警,我也给朋友打个电话,那骨灰啊,让他看着办,倒到垃圾桶还是倒进粪坑,随他的便。’
齐航手里拿着手机,眼睛却在悄悄观察曲笑天的一举一动。
这个老东西的想法谁也猜不透,不到最后一刻,齐航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
与此同时,齐航已经找准了顺手的家伙,就是那个桌角的大烟灰缸,只要曲笑天死心不改还想报警的话,那他立马抡起烟灰缸结果了他的姓名,也算是亲手报仇了。
气氛一时陷入沉寂,良久,曲笑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把我儿子骨灰还给我吧。”
听到这话,齐航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鬼门关上又走了一遭,还好,没有一步踏错。
曲笑天这话就等于他认怂了。
对方认怂,齐航也不继续装逼,他说:“现在可不行,拿了骨灰你不认账了怎么办,反正你又拿老婆儿子的命不当回事,到时候嘴皮一翻又要报警,你让我怎么办?”
曲笑天说:“你放心,我说话算数。”
齐航说:“我一点也不放心,当年你跟我爸当面那么亲热,背后不还是捅他一刀子嘛。曲老爷子,你得拿点实际行动出来。”
齐航正说着,曲笑天忽然拿起那只刚才齐航看中的烟灰缸,也不说什么,抡起就砸在他脑袋上,“呀!”曲笑天惨叫一声,顿时一股又一股黑红色的鲜血从头上涌了出来,顺着他的脸一直流下来,一滴一滴滴到沙发坐垫上。
他说:‘我用这些血发誓,那件事不再追究了,可以吗?’
曲笑天一个老头的行为让齐航肃然起敬,到老了就要死了还这么有血性的男人,也难怪他当年会创出一片天。
齐航一拍桌子,说:“好,老先生,就冲你这摊血,我也话给你撂下,骨灰,你随时都可以来拿。”
“我马上就要拿。”曲笑天低着头说。
这下可把齐航难住了,他说:“现在不行,实话跟你说吧,骨灰我放在一个很保密的地方了,我今晚回去了就去取。,明天吧,明天随时。”
“好,”曲笑天说,完了他一摆手:“你走吧。”
齐航也不啰嗦,朝曲笑天一抱拳就离开了病房。
出门看见曲笑天的小儿子还在楼梯口站着,齐航瞪了他一眼,说:“快进去看看吧,你老子快要死了。”
曲笑天的小儿子冲进病房,看见他老子流了一大滩的血,有气无力地躺着,他打叫道:“爸,这是他干的?”顿了顿,他咬着牙说:“爸,我马上就把他逮回来。”
“回来!”刚冲到门口的小儿子被曲笑天一声喊住了,他说:“让他走。”
“爸、、、、、、”曲笑天小儿子长嚎了一声。
曲笑天长叹一口气,竟然笑了笑,声音苍凉而又悲壮,吼出一声:
“生子当如孙仲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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