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道“一纸公文出,老少泪斑斑”这便是充军文书的力量,那日在离魂殿得到子魂的一共五人,各自回家后只听家中呼天号地哭嚎,纵然有充军后希望成就富贵,但又有几人能活着回来享这份福。
江行舟望着黑云压顶的天空手上紧紧捏着公文,慢步走回家,刚推开家门外面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他将公文打开平铺于那破旧的桌上,父母却不知为何异常的平静,江行舟的父亲江左风,乃是一个独臂之人,但眼睛中总是充满着坚决和刚毅,做任何打算和做任何事情都很干净利索,一点都不像一个普通的庄稼汉,但脸却有着庄稼汉的憨实,母亲林霜,一双巧手让众多妇人自愧不如,貌美之容上却多了些许的伤痕,着实让人不解。
此时的江家,充满了诡异的寂静,父亲低着头思索着什么,母亲忧愁着脸看着父亲,而江行舟低头静静的等待着父母的回应,一直到外面的雨渐渐停下了,但也入了夜。
江左风心中暗道“天意让我的儿子那到这江家传承之剑,该来的还是来了。”
“唉~”一声哀叹打破了寂静,江左风拍了拍林霜的肩膀,走到一个柜子前,这个柜子是江行舟从未打开过,江左风严令江行舟不能打开,有一次江行舟试图撬开门,被发现后,江左风狠狠的打了他一顿。
江左风打开了柜子,点了油灯,拿出了一件精美的铠甲,铠甲上的纹路清晰散发出威严的气势,江左风将其摆放在桌上平静的说“八年前,我便是穿的这身战甲出死入生,也是唯一从那战场带回来的东西,如今,我的儿子你也要出征了,那就带上为父战甲上路,身为父的我未能给你富贵一生,就让我的战甲代替我保护你,望你平安归来,外面吃人的不止是妖兽,更要小心人心。”说着便将战甲捧起交于他的手上。
江行舟接过战甲双膝扑通跪地,大力磕头三个头,磕得地板碰碰直响说道“孩儿不孝,以后未能侍于父母之前,养你们而终老,儿子出征定会杀敌守城,以守家国平安,望家中安康,待儿归来继养二老。”说完已经是两眼泪汪汪的滴下了豆子。
江左风听见此轻轻扯了扯腰带,脱下了上身那破旧的衣服,江行舟见到的是从未看过的伤痕,其上有刀痕剑痕数不胜数,被斩断的手臂分明是刀砍的痕迹,另一手上的手筋上也有一条伤疤,这分明是手筋已经被挑断了,可江左风却笑着道“别太拼命了,能平安回来便好,别落得和我一般下场了。”
此时的林霜捂着嘴巴已经是泣不成声了,江左风伸出粗糙的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滴说道“都已经过去了,夫人别哭了。”
林霜悲伤的插着泪水说“我怎能不伤心,当年你是那么英姿飒爽,纵然是多次的看到这些伤痕,我都无法释怀。”
江左风哈哈大笑道“将士着军甲,驱身以迎敌,万死终不辞,势要护家国。”
江行舟看见了自己父亲的眼睛泛起了泪光,不由得又红了眼眶,心中暗暗的决定不让敌军进国土一步,势要以身报国。
江左风挥挥手说“去吧,将东西收拾收拾,明天准备上路。”
江左风走出屋子,看着天上的月亮,脸上充满了不舍和期望。
林霜走到了江左风身边,搂着江左风的腰,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问道“你为何不告诉舟儿当年的事情,难道你不想复仇吗?那个人现在一个还在军队中吧,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害舟儿。”
江左风摸摸林霜的头发说“不会的,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只是挡了他的路,又非杀人父母,那么多年兄弟了,多少也该有点情分在。”
江左风手上捏着一份书籍,不觉越捏越紧,却没有被林霜看到。
次日,城府广场
“今有闽城府五人入征三年,五人家庭每月六个铜板,即刻启程。”一个士兵拿着军令宣读道。
每当有人充军,城府的人们总会敲锣打鼓鞭炮连天的欢送上路,无论是何人入军,都有可能功成名就,而且上战场的将士都是为了保护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也只有如此才能让走的人记住送的人,,便是以后成了将军有了权势,但求点帮忙也好腆着脸去,哪怕有天亡命战场也懂得寻着这找到回家的路,这也许就是其中的悲哀罢了。
只见一人在台下大喊道“无耻小人,我灵山很快便回来的,你给我等着。”
等到两人走出,江行舟才知道是灵山对着林管家大喊大叫,江行舟对这种说狠话的方式很是不屑,他信奉能动手就不说话,打不过再求饶也不迟,不然说再多也没有用,怕只会惹得一身的麻烦。
林管家哭天喊地的跑到了江行舟面前跪着说“行舟之前是我不对,是我该死,你就看在我三年里也给了你不少照顾的分上,帮帮我,灵山说要杀我,现在他不能动手,但他一回城府我必定会死的。”
江行舟嘲笑着问道“这天下之大,你要逃难去他肯定找不到你,别说你给了我不少照顾,搞得好似是你赏我的,那些马卖了后,你给的照顾还花不上还不足那百分之一吧。”
林管家先是一惊瘫倒在地上,有突的抓住了江行舟的手哭哭啼啼道“不是我不想逃啊,这城府还有官兵保卫,一出城府满天下的大乱,我怎么活啊,你看我,一没武力二没护卫,这让我如何逃。”
江行舟耸耸肩指了指灵山说“你问他,在下无能为力。”
江行舟面对林管家的行为显得的很是尴尬,自己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感激,自己虽然是被利用,但利欲熏心每个人都会有,如此下作的办法也不是他想出的,却是他执行其手段,要断人强者之路,犹如杀人父母,但这三年的时间要不是林管家给吃用,自己可能回过得更加辛苦,江行舟叹了口气,他不再打算报复林管家,但也不再和此等小人有了关联。
其实最让江行舟不解的便是灵山为何一口一个小人的叫着自己他不由得在心中想道“我三年里将自己的东西很多都给了灵山,他不但不感激,反而隐忍恨意到了离魂殿那天才爆发出来,这到底是为何。”今天江行舟便想了解这一切。
江行舟走到灵山跟前问道“灵山,我和你何怨何仇,你要如此的害我,先不说我三年里也接济你多次,你不感恩便算了,何至于害我如此,如果我的前途毁了于你何利。”
灵山哈哈大笑“接济?你这个小人,你总是把垃圾扔给我,那是什么接济,我要你可怜吗?凭什么就你能过得比我好,我忍了你三年就是为了我那老母,你的东西我根本不需要,每次看着你给我东西时的虚情假意我都想吐,凭什么你有这一切,凭什么!”
此时的江行舟已然明了,摇头轻声道“眼前这人就如同一只养不熟的狼,给了一根骨头便贪心的想吃掉你整个人,他根本不在意给自己有几斤几两,而怨天怨地要将比其强的人不择手段的毁掉。”。
江行舟明白这一切后便仰天哈哈大笑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好,太好了,我江行舟从此再也不是那个江行舟,我愿斩尽天下不不仁不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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