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水清没有详细给父母讲信里面的事情,他觉得没办法讲。都是非常小的琐碎的事情,语言又充满了夫妻之间的挑逗亲昵。他只能说信里面说她什么都好,孩子也健康,让他们放心。
何水清在开学前一个星期住进了学校分给他的一间卧室,是学校的单元房里的一间,厕所公用,厨房共用。他觉得这就够了,只要有自己的一个空间,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何水清在开学前几天来到宿舍,住下来的。同来的还有父母,是他要求父母一起来看看他的宿舍的。不管怎么着,以后父母来城里,就算是挤一挤也有个地方可以落脚了,这就是巨大的进步。
何九曲让水清一定要买一个沙发,那种可以折叠的沙发,如果有人来了就打开住一晚也行。
让何水清没有想到的是,他在晚上煮方便面的时候,他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让他觉得惊奇的女人。梅落花也住在这个单元房里,就住在另外一间房里,他们以后要共用一个厕所,一间厨房。这让何水清觉得这个梅落花不简单,她似乎有什么目的,她在跟踪他,这样的感觉让他非常不安。梅落花不是长得不好看,最起码不必陆小英差,而且从穿衣打扮能看出来,她不是没钱的人,家庭情况一定不差。可是她这样盯着何水清就让他觉得有点反感了。他和梅落花只是简单地打了招呼就端着自己的方便面盆进到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真的就是标准的单身宿舍,所以何水清就把饭盆放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吸溜吸溜地吃方便面。可是没吃几口,就听见了敲门声,他只能去打开门,让梅落花进来。
梅落花看见何水清似乎对她不欢迎,她就说:“何老师,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我以为我能在这里看见你,你一定会高兴的。没想到你这样对我。我怎么了?”说着就要掉金豆儿。何水清一看这种情形,马上就蔫了。连忙说:“小梅,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追着我来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你说什么?”梅落花睁大眼睛,眼泪就在下眼眶上滚动,“你也太自恋了吧,我追着你干什么?你真以为你是爱因斯坦啊,我离了你就不能学物理了?我有什么目的?你说我有什么目的?你说!”
梅落花的声音忽然大了,她吼了一句,那金豆子就滚落下来,砸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你要觉得我妨碍你了,我现在就走,我们不认识,再也不认识了!”梅落花说着就要打开门出去。
何水清连忙拉住她的手,可是他把梅落花拉住了又觉得这样不好,不应该拉人家女孩子的手,就连忙松手,走到她前面挡住她。
“小梅,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好奇怪。所以我就这样想了,是我小人之心了。对不起!”何水清连忙道歉。
“你奇怪什么?”梅落花站在何水清的面前,看着他,问他,“你调动你的工作,我分配我的工作,你奇怪什么?你来的地方,我不能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奇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何水清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不断道歉。
“哼!”梅落花走过来,把手里拿的东西放在他的桌子上,转身走到门口,拉着他的手,使劲一拽。“你闪开,我再也不进你的破房间。”
“小梅,这个我不知道,这个,你等等!”何水清觉得这件事还是说清楚的好。他在梅落花就要出去的时候一伸手拉住她的手,把她又拉进宿舍。而且还没有松开手,直到梅落花脸红着把他的手甩开。
“我就告诉你吧,我的故事你可能听过。”何水清觉得自己稀里糊涂的就把这个唯一熟悉的同事给得罪了。只能把自己的情况给她讲一讲,希望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充满了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可是他不知道讲给谁听。现在作为一种解释的理由,他想把自己的故事告诉她。
“你和陆小英的故事,我早就知道了,如果是这个故事就不用讲了。”梅落花忽然说道。
何水清有点尴尬的看着梅落花,他把唯一的椅子拿过来,让梅落花坐下,自己坐在床边。又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方便面,对梅落花说,“要不我一边吃饭,一边给你说那些你不知道的故事,好吗?”何水清就把面盆端在手里,可是盆子有点烫,他就来回换手,最后直接把枕巾拿过来垫在饭盆的下面,端起来吃了几口才开始说起来。“哦。你吃饭了吗?”何水清有点不好意的看着梅落花。
“哼,你到这会儿才想起来问人了?”梅落花冷冷的说,“我吃过了,你说吧,我听着呢。”
“陆小英是个谜,到现在还是个谜,我不知道她的一切。”何水清有点落寞,这让梅落花不再生气,静静地听他讲。
“她从哪里来,我不知道。现在她去了那里,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吗?我甚至怀疑,她的名字都可能不是陆小英,我只是和她相爱了,就像是古代的牛郎织女一样。牛郎不知道织女的所有信息,可是他们相爱了。”何水清说的缓慢,很伤感。
“在我们相爱的时候,我曾不止一次的问她为什么来我身边。因为她是专门来找我的,她的所有信息都保密,我都查不到。可是她没有告诉我,直到她走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来找我。”
“去年七月底,我们说好的去看望她的父母,我们要领结婚证,这需要户口本,也需要他父母同意。我对她说,你不能做一个没有户口没有身份的流浪女。就算是我们愿意,我们的孩子也不行。呵呵,让你见笑了。”梅落花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们一起坐火车到了北京,但是北京不是她的身份证上的地址,我们是去北京玩的。我们去看故宫,我们去爬长城,我们在晚去看天安门广场,在我们玩累了,觉得应该去看她父母的时候,她忽然就走了。走的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一点消息,没有留下一点线索。”何水清仿佛又回到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我在县教育局查看了档案,陆小英是省教委分配来的。我就去了省教委,又在省教委的档案室,查到了她被分配的纪录,但是她的身份资料什么都没有。档案室的人告诉我,有一些志愿者因为自己的原因会保密身份,我们永远也查不到。因为在录用志愿者的时候,只是资料审核,不做记录。所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梅落花静静地听着,真的就像在听故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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