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秋水回答,阁楼角落里一直趴在桌上睡的青衣汉子不知何时抬头,正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头发扎在脑后,五官虽不精致,但却透着一股从容洒脱,神情气度都是不凡。
阎寒时刻都在留意周围的环境,这位呼吸悠长,平和缓慢,一听便知有上成武功的人,自然在上楼时便已注意。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快活王虽奢靡好色,生名狼藉,但却将自身欲望摆在明处,算是真小人,这可比天下不知多少的伪君子强多了,岂不妙哉!”
阎寒轻笑着赞叹道。
“好好!小兄弟这句话,可比那些人云亦云的好色书生强多了!当饮一杯!”那人撇了白秋水一眼直言不讳的嘲弄道,但形容洒脱,却让人生不出恶气,高声大笑,端起桌上酒杯,便遥遥一举。
“请!”阎寒举杯回礼。
反倒是白秋水一脸尴尬,一时举杯不是,不举杯也不是。
“不行!不行!这才八年的竹叶青,清淡如水,有什么喝头,小兄弟且尝我这一杯。”冷不丁的,那人骤然阻止,看着阎寒微笑道。
万寿客栈雅楼极大,两桌相距足有二十步,且酒味菜香,各类香料混杂,这人尽然还能一口说出阎寒杯中酒的年份,这等辨酒的能力,阎寒也甘拜下风。
那人取下腰间酒葫芦,取一只新酒杯满满的倒入一杯,一招手,平地生风,酒杯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拖着,稳稳当当的飞到阎寒面前,尽是点滴未洒。
白秋水瞳孔微缩,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看似随意的一挥,却蕴含极高明的散手,浑厚的真气,以及对力量的细腻入微的把握,他自问做不到这种程度。
“好酒!好手段!”阎寒眯着眼睛闻了一口,酒香肆意,竟闻不出是什么酒,毫不迟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在何处?”那人笑着问到。
“此酒刚中带柔,醇而凛冽,并非一种酒,而是已高粱和竹叶青混合而成,可对?高粱是二十年的高粱,竹叶青是三十年以上的妙品,才有这等醇香。”阎寒避着眼睛细细品味一番,这才睁开眼睛道“这等好酒,百年难遇,今日实乃三生有幸,不知这位钱帮的兄台如何称呼?”
“哈哈!妙极,妙极!今日尽然碰到了酒中知音,真是平生快事!哈哈!”那人双手拍掌,放浪大笑,潇洒不羁“我姓沈,单名一个醉酒的醉字,你怎么知道我是钱帮的人?”
“原来是沈酒使大架光临,白某真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姿非凡。”白秋水起身拱手笑到,脸上不见惊愕,显然早已猜到此人身份。
“哼!百花公子的大名,沈某也是多有耳闻了,只是见面不如闻名,我倒是很失望!”沈醉也不瞧他一眼,只是缓缓的嘲讽道,显然还在在意白秋水刚才言论。
虽吃了个瘪,但沈醉也是有啥说啥的洒脱之人,白秋水也不生气,只是俊脸满是尴尬。
“你如何知道我是钱帮的人?”沈醉继续笑呵呵的向阎寒问道。
“醉酒之醉,果然人如其名,这万寿客栈的雅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的,况且沈酒使虽装作酣睡,但气息平稳,在我们谈论白帮主时,却明显的便快一丝,阁下非但是钱帮的人,恐怕今日还是为我而来吧。”
对精与算计的阎寒来说,沈醉漏出的破绽实在太多了,至此一条,便已足够。
沈醉一愣,继而爽朗大笑。
“漂亮!不愧是绑架苏千琴,设计鬼王府的小罗刹,果然心思缜密。”沈醉也不见尴尬,神态从容不破,算是认了阎寒所说的话。
“小罗刹?”阎寒疑惑反问,他可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外号。
“嘿嘿,年纪轻轻,手段狠辣,狡黠如鬼,你的名字已经在江湖流传啦!”沈醉蔚然叹道“啧啧,不知道多少人,拼了一辈子,都没有这一个名号!”
说着站起身,手脚修长,身材却是极高,左腰间别了一个硕大的红葫芦,右腰间却别了一个精致的黄色小葫芦。
面带笑意,直言不讳道:“我今日来,本为从你身上取一件东西,但知己难得,今日便暂且罢了,但帮命在身,下一次再遇见你时,我便也无可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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