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听闻,正要对她发问,白华英赶紧跑开了,去采摘路边带露珠的花朵。两人说笑着不知不觉中已踏入,进山的小径,小道的碎石上长满了青苔,湿湿的、滑滑的。花瓣落在上面格外的显眼。走远的白华英返回,怕赵政摔倒,扶着他。
赵政笑着吟咏道:“‘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
“懂得先入为主嘛,不错。‘风送落红搀人过,春风更比路人忙。’”白华英看着被他们踏在脚下的花瓣回吟道。
赵政道:“同是落花,我所吟落红带有淡淡的感伤,而你所吟却充满着趣味。这局我输了。”他放眼四周,接着吟诵道:“‘春日迟迟,卉木萋萋。’”
“‘时至中春,阳和方起。’”华英道,“这局咱们旗鼓相当。”
“我眼中所见春与华英你还是有差距。”赵政不禁感慨。
走完长长小道,却别有天地。茵茵绿草地,格外入目。赵政欣然道:“‘阳春四五月,草与水同色。’”
“是‘阳春二三月’呀。”白华英纠正道。
“谁说完全不能变更?人是活的嘛!再说,你有没有变动,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诗我都没听说过。”
“如此说,那你干脆自己造写。”白华英一想他说的也挺在理,自己的确变更过,而他却也不知道。
“等我有灵感时,定让你见识见识赵大哥我的本事。华英,你还没有接招呢!是不是在拖延时间?”赵政指着她道。
“‘林花扫更落,径草踏还生。’”白华英道:“这局算咱们打了个平手。”
径往前走,来到一弯池水处,清凉的水面飘浮着各种各样的花。天空中的大小白云影映其间。赵政为这一清雅景致所感染,不禁脱口而出:“‘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
“‘露带山花落,云随野水流。’”白华英连忙接道。
赵政道:“同为具有动感的景致,我的仅有落花随流水,而你的却有露与白云,连结天上地下,好美,这局我输了。”
“你就这么服输,这样下去,赵大哥你的胜算可不大。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是吗?还远没有到最后呢!”
如此美景,赵政都不愿提步前行了,他仰躺在草地上,舒心地尽享这一美好时刻,那种惬意的美感是值得永远回味的。好久方翻身,眼见处,一丛丛的海棠,娇艳欲滴,他不禁道:“‘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
“‘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白华英道,“你所吟唱的诗句尽显出了海棠的美和与世不争,而我的诗句不免有些张扬与套俗。赵大哥,这局你赢了。”
抬眼望处,一树桐花直柱擎天。这样的香味自当是飘得更为高远了,惹得蜂蝶都飘忽难定了。赵政吟道:“一树桐花遍野香,蜂飞蝶绕过清江。”
“满树桐花漫径香,无端飞絮惹裙裳。”白华英仰望着桐花树诵道。
赵政道:“我所作桐花感染的是蜂蝶,华英你所作感染的……”
白华英抢说道:“蜂蝶不辞高,遍绕桐花树,在桐花因风而飘落至水面时,蜂蝶亦追随。蜂蝶倾慕桐花的美丽,怜惜它们即逝的生命,又折服它们洒脱的情怀。这种美以至极境,华英所吟咏只是感触着无心观赏的人,试问又怎么能及得上呢?这局自是我输了。”
四周高山围绕处的大块平地,格外清新舒爽。一丛不知名的花在竞相开放着,红中略带白的花瓣随风飞旋,它没有青叶的陪衬,却毫不失其美,眩丽多姿。具有独特之神韵与丰采。赵政不禁吟诵道:
东风轻抚芳飞红,
孤身展妍空山中。
无心向赏溢香陌,
绰约华姿摇醉翁。
“好一首创意诗,不曾想赵大哥你还真让我大开眼界了。”白华英心下佩服道。
“华英,看在我是新学的份上,不,看在我是粗人一个不具文人才气的份上,你就别取笑我了。”赵政听她赞赏,不禁告饶道。
“它的题名当是无名之花吧?一种不知所名的花,没有绿叶相衬,却具有它独有的丰美,花在轻风中飞舞,无心与其它芳菲斗艳,可灼灼其华的芳姿还是那般的摇动人心,对心系归隐之人更是一大触动。”
“华英,你这样说,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把你的创意之作说出来让我这个不懂之人也见赏一下了。”
“我没有。”白华英道,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一阵难过。
“你刚才沉吟了片刻,我估计大作已经作出来了,是不是赵大哥难以领会其中的深意,故此不愿意说呀?”
白华英道:“算你说对了,能人就是不易被占胜!今天到此为止吧,该回去吃药了。”
“还没有赢你,怎么能就这样回去?”
“你已经赢了,昨天临时学的诗全灵活用上了,还理解得颇为透切。这个是华英怎么也比不上的。”
“华英,你怕赵大哥这个已经受伤的心再受打击?这个你放心,我赵政是被打不跨的。”赵政想到自己昨夜读诗到凌晨,方歇。还算是起了点作用,也不枉努力了一回。
“谁担心你了,我本来就占了你很大的便宜,我是以事实说话。”白华英昨夜见赵政苦熬读书,起初还笑他临时抱佛脚。后来,实在太晚了,想劝他去休息,可最终她没有进去,她不想让赵政感到难为情。
“你是说你肚中这近二十年所积的知识?那就有些好笑了,你又不是生来就有的,你这样说倒真验证了我以前是多么的不学无术。”他看了看她,“还有啊,每次你都无意间让赵大哥先说,这不就是间接让赵大哥选题吗?我先说,自是已想好了,没有说不出来之理了。而你后吟,就得先体味我所咏内容,细思后再一一应对。”
“就算你说对了,但你就昨天学了一会儿功夫,今天就能自己吟诗了,这样的能耐我可真没有。”
“不是啊……”赵政见白华英奇怪地看着自己,没有说下去。
“我就觉得怪了,你昨天大话连篇,说什么也要赢,今天却一个劲儿地要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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