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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 比武会(1 / 1)

赵政、方玉妍、钱布、亓泰等很快就得知程府全家惨遭杀害之事,他们既愤慨又歉疚。自责昨晚太过欢畅忘形,不够警惕。在处理程氏夫妇后事的这些日子里,赵政一刻不离程小晴左右,对于她现在的心情,他是感同身受,而同病相连也让他时时牵系着她,真怕她会承受不了。而程小晴却因欺骗了赵政而时刻感到不安。他对她越好,她越是难受。有好几次,她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她想告诉他真相,不忍再欺瞒于他。可一想到,事情大白后,她就会永远地失去他,不能再与他呆在一起,她又不舍。她想还是等今后事态严重时再对他说吧,多一刻与他在一起,总是好的。

赵宗显的离去,使锦衣卫总指挥使的官位空缺,由谁来接任这一职位,成了争议的话题。李道成等臣子为了维系平衡,牵制王钺的势力,极力推荐赵政子袭父位。理由是赵宗显为朝廷作出过许多功劳,且因公殉职,他的子孙应得到封荫,再者赵政聪明机智,亦是人才,既然是人才自当重用。而倒向王钺一派的人主张任用已是宫廷侍卫官的赵中啸。赵中啸文武双全,自是总指挥使的不二人选。朱瞻基有意任用赵政,但反对的大臣太多,以致于他左右为难。最后赵宗胜提出:既然锦衣卫总指挥使是个武官,那就让赵中啸与赵政比武,胜者就担任此官职,败者得诚服。这个办法虽不可行,但若拒绝也说不过去,朱瞻基想想也别无更好的方法,也就依他之言。

众人皆知赵政的三角猫功夫远落后于赵中啸,不用比,孰胜孰败早已一目了然。如果说赵政能在三天内练得武功打败赵中啸,绝无可能。赵政听闻后,哑然一笑,他倒不是在意官职什么的,可经大臣们一番激烈地争吵与京城百姓的大力宣传,就已经不再是简单输赢的问题了,再者这是父亲生身的职位,他肯定也是希望自己能接替这一职位的吧。赵政想着一定不能输,但现实情况是又必须得面对输,这种无奈刺激着他的神经。两天过去了,他连剑都不曾拿。方玉妍暗自替他着急,不过她也没劝他或要他怎么做。第二天晚上,程小晴将赵政叫到庭院中,把剑抛到他手里,示意演练。

赵政笑笑道:“没用的,我的武功与赵中啸相比,差太远,小晴,你不必花心思了。”

“政儿,你要知道,此刻练剑,不仅仅只为明天的比武,还有以后呢,好久的将来。”程小晴道。

赵政点头,他哪知道程小晴一听赵中啸要与赵政比武,就特意去试探过赵中啸的武功,然后细加琢磨破解之法,只攻破还不行,还得有一招能取胜他的招数才行。她相信以赵政的领悟力与聪慧定能想出破解之招。她将赵中啸所使的招数悉数使出,赵政一招一式地应对着,倒也能一一化解,不过他并无喜意,气馁道:“赵中啸岂会像你现在这样,使得如此缓慢?他只会招招狠,剑剑快,盛气逼人。”

“政儿,不用太强求,尽力而为便好。”程小晴微笑着道。

第二日,校场比武,赵政见赵中啸所使招数居然全是昨晚程小晴演练的那一套,这使得他信心倍增。不过赵中啸的招式中却并无他想象的那般霸气逼人,这让赵政感到非常意外。须不知赵中啸从一开始就不乐意在明廷为官,要对朱瞻基叩头请安,这尤其是他不愿做的。不过想想当年韩信忍胯下之辱,方有今后的大作为,自己叩头请安又算什么呢。虽然他没有推翻朱瞻基,由自己取而代之的野心,但如果有那样的机会与可能,他也没道理不去做。可他也很清楚两天前的那个夜晚,试他武功的那个黑衣人就是程小晴,她这样做无非是想打败自己,让赵政胜出,那晚,他故意将武功招数一一打出,他从心底希望程小晴不要这样做!可事实却让他无比的失望。

程小晴还是尽数告之于赵政了,说不定她在这么做的时候都没有片刻的犹豫,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与灰心。他都忘记自己此时正在与赵政比武,使出什么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已力不从心。

终于赵中啸收剑道:“各位,在下输了。”

王钺急道:“赵政都未将你打下擂台,甚至于都不曾伤你毫发,又哪来的输?”

赵中啸目光迷离道:“高手过招,一招便定输赢。”他转向程小晴,望着她继续道,“其实在下早就输了,只是不愿这么快承认罢了。事实上又有谁愿意认输呢?”

程小晴的眼眶有些湿润,在心底,她对赵中啸说了千百个对不起,但她也明白这完全无济于事,她已经将他深深地伤害了。朱瞻基不失时机地向众人宣布赵政胜出,担任锦衣卫总指挥使一职。很久后,皇帝离去了,对擂的两人也离开了,可围观的百姓及下注的人却还不曾走开,他们望着擂台,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政也想不通,不过他现在无暇去想,他在为自己争取到父亲的职位而兴奋着,忙碌着。

方玉妍一刻也没离擂台左右,对于赵中啸的主动请败着实令她不明白,她一向自认为自己是个清楚事理之人,没有什么事会让她迷糊或是捉摸不透的。只是赵中啸认输这件事,也不知这其中隐匿着什么,她隐约感觉到了一股强势力,一种恐惧感袭上心头,而这种害怕感的本身就在身边。晚上,赵政、亓泰、钱布、方玉妍、程小晴围在桌上吃喝庆祝时,众人的欢乐并未感染到方玉妍,她似笑的脸上深锁着愁云惨淡。

方玉妍的细微变化未能逃过程小晴的眼睛,不过她不明白方玉妍的心绪,拿捏着方玉妍的手,笑望着她。不知为何,方玉妍见到程小晴那发自内心的友善微笑,一颗沉重的心居然放松了许多。后来经历了许多事,她才明白,程小晴所发出的那种真实的笑,可能已经证明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赵政等人的,也只有与他们在一起,她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王钺对赵中啸在擂台赛上的主动请败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弄明白,却又不能直接向他发问。所幸东厂耳目众多,知道在两天前的晚上有个黑衣人前来刺杀他,试探过赵中啸的功夫。王钺略一推想,大概清楚原因了,他觉得是时候处理一些事情了。这天,王钺召来赵中啸、程小晴与王天明。对他们道:“少主与杨士奇之女杨慧敏姑娘从小就订亲,现在都不小了,应该是完婚的时候了。本座与杨太傅已选好了吉日,就是下个月的初八。不过本座现在决定:天明,由你娶杨姑娘,而少主则娶小晴。”

“叔叔,小晴未必同意,你怎么可以强迫于人?”赵中啸看看程小晴,面无表情地问。程小晴对王钺的决定很有些吃惊,她早知此生与赵政无缘,也就从未考虑过会嫁给谁。她只觉得自己亏欠赵中啸的实在太多,尤其是这次打擂台一事伤透了他。王钺问她是否愿意嫁给赵中啸时,程小晴点点头,倒不是因为王钺的决定令她别无选择,而是她已经无所谓了,她不想再一次伤害赵中啸。不过怎么说她还是很难过,心里还是放不下赵政。王天明自是无异议,身为东厂杀手,主人怎么安排就怎么接受,反正自己娶杨慧敏也是假的。他是有喜欢的人,不过他从未表现出来,更没有去争取过,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他心目中的她,他觉得这样挺好。

朱瞻基在授予赵政锦衣卫总指挥使时,也授予了钱布、亓泰两人副指挥使一职。赵政从得到这一职位那日起,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只要一有空,他就会拿出赵宗显珍藏的剑谱来练,尤其是朱瞻基命他查库银一案,更觉得身怀功夫的重要。国库中的财宝是在迎接苏门答腊国王父子那段时日丢失的。巨额官银,不翼而飞,这让朱瞻基非常震惊、害怕,他感到自己的皇位严重受到了威胁。周围的人都让他觉得可疑,尤其是白无奎与唐再兴,凭他们的机智武功,国库被盗,竟然毫无察觉,实在说不通。赵政的武功虽不高,不过对手可没小瞧了他。李道成派许壮、李行天去暗杀,而王钺则命王天灵将其除去。不过后来王钺从程小晴处得知国库被盗一事后,他猛然感到有一股潜在的强劲势力存在着,而且绝对是敌非友。其阴谋实在不小,赵政确有他存在的价值。也就取消了杀赵政一事。

方玉妍一刻不停地为库银一案奔跑着,陪赵政练武的事就交给程小晴了。这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方玉妍在WLY区单独约见白无奎,对他道:“这次约白大人前来,实有不情之请,还望白大人不吝赐告。”

“方姑娘请说!”白无奎相当客气。

“白大人一直身在皇宫大内,以白大人的机智武功,不可能对库银丢失一事毫不知情。”方玉妍缓缓道。

“方姑娘,你不觉得库银丢失对你们而言是件好事么?”白无奎道。

“白大人,我们探讨的并非这个问题。”方玉妍道。

“……”白无奎没有说话。

“白大人始终三缄其口,看来玉妍得换一种方式来问大人了。”方玉妍提高声调道。

“哦?那在下倒想见识见识一番。”白无奎道。

“白大人,休怪本姑娘不客气!”说罢,方玉妍提剑刺向他左腹。白无奎旋身避过:“你来真的?!”方玉妍紧接一剑直取他首级。白无奎干脆闭了眼,既不还手,也不躲藏。方玉妍一愣,急忙收剑。就在这一刻,一个圆圆的东西恰到好处地弹进了她的嘴中。她顿悟,身子一跃,轻飘而去。回至赵府,她将圆球掰开,取出小纸条,上面书写着“藏宝图在贵府兰花底下”,方玉妍想起庭院里,各类花皆有多种,而兰花仅此一株。她烧掉纸条,并未去翻挖那株兰花,现在还不是藏宝图出土的时候,她想到这个藏宝图所藏之宝应该是另外一批,绝非库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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