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队侍卫举着火把自前方穿梭而过,假山洞里,又湿又潮,高逸轩用手捂住了李青歌的脸,一来怕这里的气味熏着了她,二来是怕她控住不住的呜咽之声惊了外面搜捕的人。
好在,李青歌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安静的等在假山洞里,直到那几对搜捕的侍卫去了别处,这才推开了高逸轩的手禾。
昏暗中,她一双含泪的眸子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定定的看着高逸轩,认真道,“我要去救我娘。”
“那个女人真的是你娘亲?”高逸轩神色凝重,倒不是因为李青歌突然冒出来一个娘亲这件事,而是,如果那个白衣女子真的是李青歌的娘的话?那么,这关系可就复杂了。
如果没听错的话,那女子直呼赫连炎为‘皇兄’,既为皇兄,却对皇妹做着那样禽兽不如的事
高逸轩立刻想到,也许,李青歌娘亲的死根本就是赫连炎放出来的幌子,而实际上,她本人则被赫连炎囚禁深宫满足他个人的兽欲妲。
“嗯,是,她是。”一想到娘亲刚才被赫连炎压在身下那痛苦无助的模样,李青歌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我要救她,你帮我,好不好?”
“嗯,”高逸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不仅有对李青歌的怜惜,更有对这件事本身的愤怒,他万万想不到,赫连炎那温润纯美的外表之下,会有如此一颗肮脏禽兽的心,竟然强迫女人这种事也能做的出。
“你先别急,此事需从长计议。今晚,我想,他应该不会再对你娘亲”剩下的话,高逸轩哽在喉中没有说出话,但是,即便如此仍然刺激到了李青歌,她用力摇头,“不,我不放心。”赫连炎刚才那野兽般凶蛮的模样,她也是瞧见了,那样的状态下,他还能放过娘亲吗?
高逸轩微微锁眉,略想了想,便道,“好,我再带你去看看。”
“嗯。”李青歌抹了把泪,重新振作起来,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便被赫连炎发现,她也要将娘带走。
高逸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足尖一点,轻盈飞去,朝那养心殿的方向。
――
敏捷的躲开几处巡逻的侍卫,高逸轩带着李青歌躲到了一处偏僻的屋角,从这里恰好可以望见养心殿门口的一切,此刻,贵祥正在那走廊里焦躁的来回踱步,不时对回来的侍卫吩咐着什么。
高逸轩与李青歌两人相视一眼,大抵也猜到贵祥是为什么事那样焦躁了。
轻轻的掀了掀边上的一扇窗户,从小小的缝隙里朝里望去,那偌大的厅内灯火辉煌,却并无一人。
高逸轩一手撑开窗户,另一手抱着李青歌越窗而入,两人穿过层层帷幔,直接朝内殿而去。
内殿内竟然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伺候的宫女也没有,这让两人有些意外,但同时却又有一个相同的念头几乎同时涌入两人脑海,那就是――赫连炎还在里面,他能做出如此禽兽之事,自然是不会让人知道的。
李青歌几乎是立刻加快了脚步朝里奔去,却没走两步,就被高逸轩一把扯住了胳膊,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牵起她冰凉的小手,贴着墙壁悄然朝里间走去。
隐约的似乎有说话声传出,李青歌心一颤,立刻听出那是娘的声音。
“夏兰,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公主,你就让奴婢多陪陪你吧。”寝内,赫连炎早已离去,只有宫女夏兰留下来陪着受惊的赫连玉,此刻,看着她惨白憔悴的小脸,夏兰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公主,不如你睡一觉吧,奴婢在边上陪着您,好吗?”
自从那一夜被赫连炎强占之后,赫连玉每晚睡觉都会做噩梦,常常在梦魇之中哭的可怜却怎么也醒不来,为此,夏兰常常就在她屋里守夜,但凡赫连玉做噩梦,她总是第一时间将她叫醒。
但是,渐渐的,赫连玉却不敢睡觉了,她害怕梦里也会出现赫连炎凶残的模样。
所以,夏兰对她,就像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似的,每天晚上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轻声诱哄着她,等她睡着了,也不敢走。
赫连玉摇摇头,“我不困。”
“怎么不困,瞧您眼睛都熬红了,即便不困,也该好好休息才是。小公主早上还说了,让你多注意休息,要好生调养。公主即便不是为自己,也该为了小公主小王子,多多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夏兰极力劝着,她真怕赫连玉作践坏了自己的身子。
“我――”一想到两个孩子,赫连玉心里酸极了,如今,她在这个世上,只剩这一点牵挂了,只要这一对孩子过的好,她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公主,您别哭啊,都怪奴婢多嘴了不是?公主您别多想,小公主小王子如今出落的多好呀,还有,小王子这字写的倒跟公主您的笔锋很像呢。”夏兰苦劝。
“哦――”赫连玉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过后,殿内便是一片沉寂。
外间,隔墙之处,李青歌却是听的泪流满面。
原来,娘一直知道自己与画儿身在宫中
怪不得,那一日,会坐着赫连炎的轿子来到永福宫,怪不得,会让自己过来瞧病,却又隔着帷帐,还有,竟然让赫连炎出面,让她带了画儿过来。
娘,也一定非常非常的想她们。
但是,为什么娘会深陷宫中,还被赫连炎欺辱?难道真的是赫连炎丧心病狂做的孽吗?
那,娘既然知道自己在宫中,为何不认她跟画儿?她明明可以见到她们,为什么不见?
一时间,李青歌心里痛极乱极,即刻的想要进去问个清楚,却被高逸轩一指点了穴道,直接又带了出来。
这一次,高逸轩直接将她送回了永福宫。
在她自己的房中,灯未点,黑暗中,李青歌就气极的对他吼了起来,“你做什么带我回来?”
“不带你回来,难道你就这么直愣愣的过去吗?你也不怕吓着你娘亲。”高逸轩解开她的穴道,无奈的回了一句。
李青歌跌坐在床上,心情乱极。
“丫头,你听我说。”高逸轩坐到了她身侧,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为什么伯母知道你在宫中,却不愿出来见你们。”
李青歌微微咬唇,是了,她在意的就是这个,“还是,皇上根本不许我们母女相认?”她抬起泪眸,第一次如此无助的望着他。
“还是,赫连炎以我跟画儿威胁娘亲就范?”渐渐的,李青歌的眼底有了愤怒的火焰。
高逸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先别乱想,此事没那么简单。”凭他一个男人的直觉,赫连炎敢做出这样的丑事来,只怕,再没别的不敢做了,此事,若处理的不好,李青歌姐弟说不定都能搭进去,毕竟,这里是西陵国,这里的一切都是赫连炎说的算。
李青歌深吸了几口夜的凉气,也觉得好多了,只道,“我知道,可不管如何,我不能放任娘亲被人欺辱不管。”
“那么,你听我一句劝,如果你想与伯母相认,那么,今晚见到的事,一定要绝口不提,甚至,要当作从来没发生过。”高逸轩道。
“为什么?”李青歌不解,今晚的耻辱,不仅是娘的耻辱,亦是那个男人给死去的爹的羞辱,更是她这个做女儿的耻辱,无论如何,她都要替爹娘向那个男人讨回公道。
让她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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