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跟付宇新一起买菜回家看黎淑贞，一家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
黎淑贞跟我商量，说家里还有一个房间一直空着，她想让小雨搬进来住，这样她能有个伴，小雨也能省下租房子的钱。她说小雨一个农村女孩在城里打工不容易。：）：）
我特别高兴。
真的特别高兴。
黎淑贞从来没有过这么柔软的一面，从来没有对谁有过这么体贴的心。
每次看见小雨，我总会想，真希望能像她那样生活，明亮，干净，简单而纯粹，没有太多的心思，没有太盛的欲望，没有太过的好奇心，活得很治愈。
：）：：）
我猜母亲也是一样，总想着，如果她的女儿能像小雨一样，该多好。
这世界总是错位。
没有一点办法。
送我们下楼的时候，黎淑贞站在楼道里，目光灼灼地盯着付宇新，重复上次说过的那句话：黎绪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找你拼命。
付宇新也还是那句：就算我死，也会护黎绪周全。
搞出一场生离死别的怪味道来。
怎么想都是不祥。
晚上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是医院隔离楼的护士，她说白米兰要跟我讲话。
白米兰在电话里叫我的名字，一叠声地叫，声音哽咽。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她感觉好多了，医生也跟她说她的身体在慢慢好起来，已经不继续烂了，烂掉的地方也在长出新肉来，痛也减轻了。等等等等，语无伦次说了一大堆。
我拿着电话笑。
好宽心的一个消息。
这是陈家坞连环命案中唯一的幸存者。
多好。
白米兰说：“黎绪，是不是你救的我？肯定是你想的办法，对不对？我问医生，他们说很难解释。一定是你救我，对不对？”
“不是。是于天光救的你。他早就发现你中毒了，所以把能解救那种毒的药掺进包子和水饺里端去给你吃。”
白米兰很长时间没说话。
我问她：“你知道于天光是谁吗，米兰？”
她很奇怪我怎么会这么问。
我笑，闭上眼睛，眼泪刷一下淌出，说：“他是我爸爸，米兰。”
电话那端愣了一下，然后，哇一声开始放声大哭。
真正痛彻心肺的哭。
裹挟着没办法表达的恩情和亲情。
我说很多安慰的话，叫她放宽心在医院住着，等病好出院，我一定会照顾她的生活。
我越说，她哭得越厉害，弄到后来，我也泣不成声，恨不能就在她身边，跟她抱头痛器哭。
我们第二天一大早就上山，进陈家坞，先在办事处开会，宣布纪律。
何志秦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服从何志秦的命令，常坤守住洞口，负责我们的退路不会有任何障碍。
他们宣布纪律：
必须集体行动，不得脱队；
杜绝一切危险动作，比如在组员分散、对象又不明确的情况下开枪；
警察配枪，其余人均不配，如果有组员做出伤害性动作，警察可以开枪甚至予以击毙；
……
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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