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亮问我:“这个石玲,以前是长头发?”
“不是。一直短头发。十来年的短发。”
“那这个动作真有点奇怪了,你看这个动作,是长头发女人惯有的,特别是那种把头发烫卷了垂到前面的女人,或者是把头发扎成麻花辫垂到前面来的女人,总是习惯性会用手去抚弄一下头发。我单位里有两个女人都这样,动不动就这样弄一下头发。”
他是对的。
真他妈对极了。
我们觉得这个动作很自然,是因为生活里经常看到。但看石玲做这个动作不自然,是因为她短发!
她怎么会有这么个微动作?
白天没有。
晚上有。
如果是精神病学上的多重人格,难道人格的塑造也包括生活习惯和一些细微动作的塑造?
我不懂。
我得找个懂的人,好好问问。
我猜乔兰香懂。
没人能比乔兰香更懂!
可鬼都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还在想植入灵魂的说法。
灵魂植入,植入灵魂。
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
这要命的世界里到底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什么都试着去相信才是应对这个世界最好的办法。
我试着相信真的有“灵魂植入”这一说法。
如果石玲的体内被植入了另外一个人的灵魂。
那个人是谁?
通过什么办法植入?
她的目的是什么?
林奇亮很悲哀地看着我,摇头叹气,说:“你还是先回家休息吧,再纠缠下去,我看你要疯了。”
我给付宇新打电话,他在外面执行任务,不能来接我,让我找何志秦把我送回家。
何志秦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让我等他把会开完。
我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十点一刻,很晚了,人也累得要命,可是我真的不敢一个人回去。
林奇亮又摇头叹气,说:“胆子这么小,还跟警察混一起查案,你这是何苦来的。我送你回家吧。不过我没车。你介意我陪你打车不?”
当然不介意。
甚至很感激。
说实话,现在我是真的有点害怕一个人回家,特别是深更半夜。
我们在公安局门口等了十来分钟也没有出租车。
林奇亮说:“往那边街口走走吧,一边走一边打车。”
于是两个人并肩走,一边走一边跟他说陈家坞的事情,重点说乔兰香,怎样一场大病几乎死掉,怎样又突然完全康复,怎样性情大变,又怎样越变越年轻。
林奇亮听得着迷。
之前有跟他提到过乔兰香,但没有往深里说。
这次说得仔细,他像听故事一样在听。
等我讲完以后,他说:“我基本上能断定,乔兰香是服用了古墓中那种能够返老还童的药草。”
“我相信这种药草能让一个人的身体发生翻天覆地不可思议的变化,但是你相信药草能把一个人生生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他问:“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后来的那个乔兰香,根本不是原先的乔兰香,她是另外一个人。”
“你看你看,你又来了。刚刚叫你不要去想这种扯淡的事了,又来了。”
“那你给我个合理解释。”
林奇亮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自己愿意换一个性格,所以就变了,哪个人身上没好几样性格?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精神分裂,多重人格。”
“你说得简单。乔兰香你没接触过,可能不太好说,但是石玲的录像你今天看了一个晚上。你怎么解释她身上的情况?”
“还是刚才的解释,要么是自己转变性格,要么就是精神分裂。你应该去找个精神病医生来给她好好看看,而不是跟我在这里瞎扯什么鬼附身。这世界上哪有鬼?满陈家坞的人都说村里闹鬼,结果呢?结果不就是个几十年前含冤受屈的陈金紫玉在那里装神弄鬼?对了,你那个朋友,石玲,她现在在哪?”
“她父母带她出去旅行了。刚刚她父亲打来电话,说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晚上那个人格在白天有些时候也出现了。”
“那就更应该抓紧看医生。”他说。
一路走一路说一路争,根本忘了打车这回事。
穿过两条街,快走到夜市的时候,我停住脚步。
因为感觉到有人跟踪。
迅速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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