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时胤回到府里已是深夜。他习惯性的向书房走去,却见房里亮了一盏灯,羸弱的光线将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映在门上。他看着那个身影怀里像是揣了只兔子,竟不由自主的猛烈跳动。
那是……江书婉吗?莫非她是在等他?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嘴角竟然神奇的微微上扬,他不可思议的摸摸嘴角。“呵,我真是疯了。”自嘲过后,他断定江书婉定是来找他抗议的。
这个江书婉的性子越来越不着调,越来越胆大放肆。他起初以为她大病过后导致心智上出现了异常,可是见她能吃能睡能玩,根本毫无异样。
最近与她接触的越多,他便越是能发现她与之前的性格相左。不仅性格,就连很多习惯都改变了。
比如从前的江书婉滴酒不沾,而她现在不仅能喝而且能喝到酩酊大醉;再比如,她从前十分粗鄙目不识丁,最爱和市井之流混在一起,更加不屑于和戏班子里的那些人来往,可是现在她不仅不避嫌,更是喜爱听戏以及做些文雅之事。
更别提她现在那股子卯足了劲儿要查出真相的执着了,这些在从前的江书婉身上从来没有过。这让他不得不起疑心,难不成这个江书婉是被人掉包了?
于是他假借拉她手腕之际把了她的脉,江书婉曾经服用过一种药物导致体虚阴寒,一把脉便能把的出来。所以当他把出这脉象来时就更加迷糊了。
人没有被掉包,可是这前后差异也太大了些,这究竟是为何?
不过改变之后的江书婉令他生出了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这股好奇心让他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多了解一下她;有时甚至起了坏心想故意戏弄她,对她时不时的表白一下,看她抓狂不安的模样觉得很有意思。
可是……这样的他让自己都不屑,如此欺负一个女流之辈到底有什么可值得开心的?可就是这么奇怪,他的心里就是有说不上来的快意,甚至现在看见一个虚无的影子都迫不及待的想进去消遣她一下。
一想到她刚才偷偷溜走了,他就觉得好笑,看来她还是忌惮着自己的。不如跟她开个玩笑就将今日之事抹过去也未尝不可。
于是他整了整衣衫,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这么晚还不去睡,难不成是等着为夫回来,宠幸与……”
最后一个“你”字挂在嘴边,和着惊讶尽数吞了回去。他的面前站着一名小丫鬟,惊愕的张大嘴巴连请安都忘记了。
“如意?你怎么在这儿?”时胤蹙着眉心语气中满是不悦。
“少爷。”如意糯着嗓音唤他,脸色也羞红了。刚才那句话她听得明明白白,时胤分明说了宠幸二字。她双手不住的搓着衣角,很不自在。
时胤一见她这模样,脸色更加不好看,尴尬的沉着嗓子赶她走。“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如意听见他这么凶的呵斥自己,鼻子一酸眼看两行热泪就要滚落下来。时胤越看越烦,他很不喜欢看女子哭泣,见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只觉得烦闷至极。
好在如意也知道他这个脾性,硬是忍住了眼泪。“奴婢从十二岁起便跟着少爷,从成府到时府如今已经六年有余。奴婢现在虽然是个烧火丫头,但是对少爷一直心怀感激,当年是您和大小姐救了奴婢,将奴婢带回成府……”
“住口!”从她嘴里听见成府和成府相关的一切人和事,都让时胤觉得不悦,那里的一切在他看来都讨厌的很。“你深更半夜跑到我这儿来就为了说这些?别忘了,我可以把你赶去厨房当个烧火丫头,也可以将你赶出时府。”
“少爷!”如意听他这么说赶紧跪在了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奴婢并非为了冲撞少爷而来,还望少爷听奴婢把话说完。”
时胤平复着心情,看着跪在地上的柔弱身躯闭了闭眼睛,好在他忍耐力不错,很快便又恢复了心平气和。他看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天空。
“天色不早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他表明了不想听她多言,奈何如意像是打进地上的桩子一般,一动也不动,看样子她是非说不可了。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时胤揉着太阳穴顺势坐下。
“究竟是什么事,说吧。”
得了他的准许,如意感恩戴德的福了福身子。“今日奴婢看见夫人私自出了府。”
呵,原来是告状来了,时胤背着烛火的脸柔和下来。他早就料到江书婉不会乖乖留在府里,不过苏韶那些手下们也太没用了,她到底是怎么出的府?
“是世子。”如意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将凌蒴如何护着阿婉出府又馈赠礼物之事一点不落的告诉了时胤。期间不乏添油加醋的渲染事实真相,将阿婉和凌蒴之间的关系说的不堪入目。
饶是时胤有再强大的忍耐力也受不住他人告诉自己,他的夫人和其他男子有不轨之举。
如意看着时胤的脸色由白到红,又由红转青,最后壮着胆子接着补上一句。“少爷,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今晚讲的已经够多了。”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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