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
陈庆之心中一噔,不再去想这个。
转个身子来到百戏木偶的屏风前,仔细的瞧了瞧几个铜偶,发现那日带出的铜偶,已然有了复刻。
看到铜偶,陈庆之更加确信了江思远的传人就在建康。除非,大丞相在北魏军中,还有闲暇为这小小酒肆刻个铜偶。
陈庆之心中思虑一番,试探道:“掌柜的,你该不会以为我怕了那二世祖,不敢来了吧?”
掌柜视线不自觉的就有些飘忽,瞥了瞥酒肆之外,意有所指,接着讪笑起来:“哪里哪里,店里只是恰巧有个同样的罢了!”
陈庆之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轻笑一下,估计谢特那二世祖已经等了他几天了吧?
奇怪的是,这掌柜的何必对他如此客气,虽然在店里帮过几次忙,但为何感觉有些怕了陈庆之?
看到掌柜杵在面前,那胖子身后又是屏风,想起那白袍传言并不值得如此小心翼翼。
陈庆之顿时恍然。
屏风看过很多次,可像这般夜探酒肆倒是第一回,屏风后面如果有问题的话,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
这掌柜的故意跑到陈庆之前面堵着,想来只有这种可能。
见陈庆之还要看,掌柜慌忙道:“陈公子,有些晚了,不如明日再来?”
陈庆之不理他,绕开掌柜就往屏风后边走,却不知,掌柜的眼里瞬间闪过了一丝阴毒。
屏风后面只是一段数尺宽的过道,乍一眼看去,空无一物,再仔细瞧了瞧,却是一条条细细的铁丝连着铜偶,进了后头石墙的一个小格。
陈庆之回过头去,也有些惊讶的看向掌柜,不解道:“操纵这些铜偶的匠人,竟然躲在墙后?”
还在想为什么,却听石墙的震动声传了过来。
墙体缓缓裂开了一道缝,从里头传来一声莺语。
“陈公子可是对匠人好奇?”
暗门缓缓打开,一双赤足小脚首先映入眼帘,晶莹如玉。
潘玉儿一身浅绿霓裳,慢慢从门后走了过来。
陈庆正惊讶间,哪里来得及看美人如玉,作揖道:“每次铜偶坏了都是潘娘子出来给我,我猜也是你了!我只是好奇屏风后,潘娘子如何一呆就是一日。”
“那公子可就猜错了。”
“哦,那是?”
陈庆之拿眼望向潘玉儿身后,心想莫非还有他人?
掌柜忙道:“这是小女闺房,陈公子就不必探了吧?”
却见潘玉儿轻启樱唇,微微笑道:“无妨,陈公子若是好奇,不妨来我房内瞧瞧。”
潘玉儿说完,眼神与掌柜的对视了一番,无视其眼中的不解,率先进了房内。
陈庆之回头示意了下掌柜,看他沉默不语,也就跟了进去。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高人,难不成……
暗室内一如女子闺房。
环顾四周,屋内虽经暗门而过,但并不封闭,点点星光从竹窗里洒下来,倒映在妆台的铜镜上。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朵白色的小花,陈庆之竟然一时认不出。
桌子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
而门口铁线集聚处,是一个一尺不到的椭圆铁笼,笼子里躲着一只纯白的小鼠。
潘玉儿将两人引进闺房,指了指笼子,笑道:“陈公子,这您可识得?”
陈庆之好似在哪见过,一下却答不上来。
潘玉儿对着陈庆之微微一笑,慢步走向了窗边,从盆栽的小花中折下半片,返身又来到陈庆之身边,一双纤纤玉手将半片花瓣喂向他的唇边。
陈庆之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这好像和设想的不同,想要躲开,却如定了身一般,动弹不得。
潘玉儿掩嘴轻轻一笑,并没有真喂过来,反而是蹲下曼妙的身段,将花瓣喂给了笼中的鼠儿。
随着潘玉儿低身,绿绮罗有所褪下,露出一双如白藕般的玉臂,还有胸前的半抹峰峦。
“珍珠,乖!”
鼠儿吃下半片花瓣后,开心的奔跑起来,整个铁笼随之而动,附着在铁笼上的铁丝也开始上下左右的挥舞起来。
先慢后快,逐渐舞动成了一片。
与此同时,击鼓,吹箫声不绝于耳,陈庆之凝耳细听,果然是从屏风那块传来。
“这就是我们酒肆的匠人,陈公子可解惑焉?”
这百戏木偶竟是一只名叫“珍珠”的小鼠在操控!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