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刚才在外面怎么没听见任何声音?莫非这门的隔音效果是杠杠的?
女孩见我呆在了门口,走了过来,在几十号人的目光下,道:“我叫贝如雪,贝婵的表妹,你是谁?”
贝婵的表妹?两人长得不像啊……
“我……我叫米勿。”越说越小声。
“对不起,打扰了,我先走了。”我退后了一步,顺便又把门带上,想早点离开这个“纷扰的世界”……
门没有再打开,貌似房间里的人对我不怎么感兴趣。周围又恢复平静……
贝婵的表妹?这样的话,那里面应该都是花灵吧。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花灵,貌似还有国外的,金发碧眼的花灵是中国的稀有品种。
我在门口又沉思了一会儿,顿时明白了狄仁偈刚才的轻笑是什么意思,悄悄鄙视了一下他,最终还是走到了右边的那道门,长舒了一口气,推开。
门里面是一条光线很弱的通道,似乎通向另一道门。长长的一条走道没有半个人影,灯光……哦,不,是火光,摇曳着,忽明忽暗。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用蜡烛照明。
蜡烛总是有点恐怖的,尤其是在数量不足的情况下,有很多地方都隐藏在黑暗中。
我有些忐忑地一走三回头,生怕突然冒出一只怪兽。后来仔细想想,就算看见了,我也打不过怪兽啊,是吧……
走道很长,越往后走越暗,越来越压抑,我也越来越害怕。
我很怕黑,惧怕。
“所以,你认为,她不可以信任?”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忽隐忽现地回荡在走道,说话者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不了解她,自然不敢妄下定论,再观察一段时间吧。”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是完全没听过的声音。
我摸索着,紧接着一个凹槽被我摸着了。我轻轻推了几下,没有声音,但是它却移动了,似乎是扇门。
移动了一下,声音更加清晰了,我确认了第一个声音是狄仁偈的,他又发话了:“我们已经测试过她了,你认为我们可不可信?”
先前那个陌生的声音又道:“这和你们的信用度无关,你们并没有证明她的立场,先前解早樱的事更是让她的立场模糊不清,这让其他花灵怎么相信她?”
解早樱?早樱好像是说过她姓解……不过,早樱让谁的立场模糊不清了?
我有些按捺不住,想把门彻底推开,进去问个清楚,结果听到欧阳爵解释道:“解早樱的事还没清楚是否与她有关,你不要随意冤枉米勿。”
啥?跟我有啥关系啊?
我越听越迷糊,有听到那个陌生的声音道:“可她是解早樱那一块的店长,总会有些责任吧?”
责任?什么责任?我做错什么了吗?
“解早樱的事你也知道,如果……”陌生的声音似乎在争辩着什么。
宗政旸颉的声音出乎我意料地响起:“米勿不一定知道。”
知道什么?关我什么事?
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声:“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解早樱不用生命让那个男生免于失忆,她怎么会一被车撞到就死?她那个保全男生记忆的方法,哪个花灵看不出来?米勿她是店长,又怎么会不知道?”
保全男生记忆?什么跟什么?
我脑袋越来越晕,眼前一片黑,只听到欧阳爵的声音:“这可不一定,你不要血口喷人,解早樱并没有提前告诉米勿,这种情况也是前所未有的,米勿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而且,男生按照解早樱的嘱咐,表现成失去记忆的样子,米勿也未必能看出。”
表现成失去记忆的样子?按照解早樱的嘱咐?
我思路渐渐有些清晰,可是脑袋却越来越发涨。那个陌生的声音又开讲道:“要不是Boss觉得奇怪,找了那个男生又重新确认,消除了一遍有关于解早樱的记忆,我们的存在现在可能已经暴露了。”
重新确认?又消除了一遍?那个男生是装出来的吗?早樱嘱咐的?
“没暴露就好,米勿的话……我认为她是不知情的。”宗政旸颉变得很少话。
“Boss,这不能靠直觉,这件事搞不好会害了我们全球的花灵。”那个声音显得有些烦躁了,但似乎还是压抑着。
“再看看,这几天你也观察一下,便知道了。”宗政旸颉声音变得硬梆梆的,没有丝毫感情。
“总之,解早樱本来不用死,是米勿的无知和解早樱自身的放肆造成的。”
我只觉得后脑勺像是被人打了一棒似的,脖子一梗,没了知觉。
&四&
我的记忆就到这了,至于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就不知道了。
“米勿,你醒啦?”贝如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脸在我面前晃啊晃。
我顿时清醒了,道:“我怎么来这的?”
“不知道,我姐叫我照顾你的。”
“你姐?”贝婵应该对我没有那么好心。
“对啊,她说你可能是贫血,倒在了会议室的门外,放下你就走了。”贝如雪如无其事地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贫血?我血量满格,怎么可能贫血……
我道了谢之后,接了过来,又问道:“你和你姐也是姓氏家族?”
贝如雪手顿了一下,苦笑了一下,回答道:“原本是,现在,说不上了。前三年,福建有一个人类,不知道叫什么,走进了百花抄里,然后就成了店主。那时候,我表姐是福建的店主,莫名其妙被革职后,转移到了杭州,表姐本来反抗,但是没几天,表姐的父母就自杀了。”
这些事我都知道,那个人类,讲的就是我,看来贝如雪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要怎么告诉她?要不要告诉她?
“表姐突然被革职,父母作为家族顶梁柱,又自杀了,这种事自然不能是贝家的污点。我和表姐三年前就被划出族谱了。”白如雪讲得很平静,就像早餐没了面包,要改吃包子一样。
“你父母呢?”她完全可以依靠父母啊。
“我父母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一直寄住在表姐家。”
“你……恨那个人吗?”我有些紧张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很坦然地摇了摇头,道:“不,那个人有没有做错什么。”
我小心脏悄悄地舒了口气,随即又道:“你姐可恨那个人了。”贝婵离开福建之前,我不明事理地前去送她,那时她妹妹应该已经到杭州了。贝婵一路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最后,她要检票的时候,才一脸笑得灿烂地对我说了句——
我恨你,我好恨你,米勿。
……
贝如雪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道:“谁跟你说我表姐恨那个人了?那只是表面现象,我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早就跟我说了,她不恨那个人,就是有时候会把情绪牵扯到那个人身上。她又不是小孩子,明白事情的因果关系,又怎么会真心恨一个无辜的人?但是,她现在还恨着Boss呢。”
“恨宗……Boss?为什么?”我把空水杯递还给了贝如雪。
她一边接过我的杯子,一边道:“表姐的父母不是自杀了嘛,这父母自杀的行为在表姐眼里,时间不对,也没有这个理由,毕竟表姐的父母是相当恩爱的一对,也没有什么仇家。”
“那不就奇怪了?为什么他们要自杀啊?”
“对啊,我姐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其实在后来我们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姨父姨母的健康诊断书,上面写着,两个都是患有绝症的花灵,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要自杀了。可表姐偏偏不信有,只信无。那时候正巧是她闹着、不去杭州的时候。Boss做事,你也知道,谁反抗谁就死于意外。于是乎……”贝如雪坐了下来。
“Boss解释一下不就好了。”难道宗政旸颉的话没用?
贝如雪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道:“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我们都知道Boss不会迁怒于家人,但是Boss并不解释给表姐听,以至于表姐到现在还在和Boss闹矛盾。”
哦,原来,在车站的时候,宗政旸颉说的“误会”是这么一回事啊……
房间里莫明地一阵沉默,有些尴尬。
贝如雪呆了一会儿,站了起来,道:“好了,我也该走了,你好好休息。”
我想点点头,可嘴巴又不自觉地开口:“如雪,你觉得,那个人类应该怎样处理这件事?”
贝如雪可能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随即又道:“嗯……这件事,我也不好插嘴太多,不过,我觉得那个人类应该好好和我表姐谈一谈,不管谈什么,坐下来闲聊也可以,总之要面对面相处一下。”
我刚要开口,她又继续说:“不过,这样会有两种极端的结果,要么消除一些隔阂,要么误会加深,有很大的风险。米勿,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也觉得要好好谈谈。
至于我是谁,我觉得还是得告诉贝如雪,毕竟从我口中得知,和从别人口中得知,是不一样的性质。
“如雪,你知道那个人类叫什么吗?”我双手奇怪地颤抖。
贝如雪已经走到门口了,面对我的问题,只是放慢了脚步反问道:“不知道,你知道?”
我使劲咧开紧合的上下唇,声音极其怪异道:“我知道……她叫米勿。”
贝如雪停止了前进的脚步,过了一会儿,转过身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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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剧场)
某某初鷁:你对于早樱的事有何感想?
米勿: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某某初鷁:你死了的话,此岸烧纸,彼岸不知啊……
米勿:你滚。
某某初鷁:换个话题,你对贝婵的事有何感想?
米勿:信息量太大,本人大脑主板已烧。
某某初鷁:所以?
米勿:有事烧纸。
某某初鷁:(默默准备了一个炉子,抄起一张纸,准备点火)
米勿: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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