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现在时间紧迫,我长途你漫游,你快告诉我,朝鲜姑娘一般都喜欢什么。”
“大少爷还差这点儿话费呀,我告诉你,朝鲜姑娘喜欢什么的都有,就咱们国家玩剩下的丁字裤,她们都当成稀罕物件呢。”
“我说正经的呢。”
“我说的就是正经的。当然,你要是给心仪的姑娘送礼物,最好还是别送丁字裤,送点儿金银首饰,这种东西全球通用。朝鲜人穷,估计只有老金家才能穿金戴银吧。”
沐兰邪听到这儿,灵机一动,问道:“小美,你说我要是送她一条刻有她中文名字的黄金手串,是不是挺有纪念意义的?”
“我觉得不错。”朴小美给予肯定。“这要是真送出去了,等她回国以后,能记得你一辈子。哎,你手里要是闲钱多,给我来一条我也没意见,呵呵。”
就这样,沐兰邪初步制订了计划,亲自到金店挑选了一条质地上乘的黄金手链,并在最中间的三个金珠上分别刻上“尹”、“珍”、“姬”三个汉字。这一趟金店之旅,沐兰邪可谓是“太子进,太监出”,足足花了两千五百大洋,二百五的十倍。为了缩短时间,沐兰邪选择了顺丰快递,将自己的名字填写在寄件人的位置,将尹珍姬的名字填写在收件人的位置,收件地址则写的是泽益大酒店的地址。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可以说等待的每一秒钟对于沐兰邪而言都是如坐针毡。寄出去的第二天中午,顺丰快递官网更新了物流状态——“快件已签收”,但却没有写“签收人是泽益大酒店”的字样,这令沐兰邪颇感奇怪。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一下午,沐兰邪觉得自己周身不自在,感觉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依照往常,沐爸爸17:40之前必然到家,而今天已然18:30,却依然不见沐爸爸的身影。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沐妈妈担心沐爸爸,便给沐爸爸打了个电话,结果电话那端传来沐爸爸愤怒的声音:“我正从泽益酒店往回赶,差不多再有二十分钟就到家了,你让沐沐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等我回去收拾他。”
挂断电话,沐妈妈关切地问道:“儿子,你是不是在外面闯祸啦?你爸可生气了,要回来收拾你呢。”
“我没惹祸,妈你放心吧。”沐兰邪安慰道。
19:00,湿漉漉的沐爸爸铿锵有力地打开房门,沐兰邪听到钥匙的声音,立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沐爸爸走进屋子,沉默不语,只将手中的包裹扔在了沐兰邪的身上,脱下外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沐兰邪觉得整个身子都被带了起来。沐兰邪定睛一看,这包裹正是自己寄给尹珍姬的包裹,不禁重重地咽了口唾沫。
“好儿子,感谢你祖宗让你姓沐吧,要不然呐,你摊上事儿了,你摊上大事儿了。”沐爸爸一脸愠色。
“怎……怎么了?”沐兰邪试探性地问道。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呀,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把你自己读傻了!爸爸妈妈从来没反对过你自主恋爱,但是你说你看上谁不好,你看上人家朝鲜服务员,你是在给我开国际玩笑吗?”沐爸爸指责道。
“我……我没有。”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犟!小沐沐,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
“耸人听闻……我就是送个东西,能有多严重?”
“你把你那俩耳朵竖起来给我听好了。我今天中午在单位接到了泽益酒店老板的电话,说有个叫沐兰邪的人给他们酒店一个叫尹珍姬的服务员寄送快递。人家看到这个姓了,为了以防万一,给我打的这个电话。否则,你的这份包裹就会被送到朝鲜会社去,人家不管你这里头是什么东西,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而是立刻会把这个叫尹珍姬的服务员遣返回国,而且很可能在回国后受到处分。”
“什么……?!”
“这回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了吧,我的傻儿子,你的礼物是会害死人的!你现在……我发现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什么事儿都敢自己做主,啊?涉及政治问题的事儿,你也敢乱闯乱撞?”
“老沐,你也别一个劲儿说孩子了,不知者不怪。”沐妈妈劝道。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不知道可以问,但是不能……对吧!”沐爸爸两手一摊,已然语无伦次。“你这孩子……就你送礼这个事儿,人家酒店内部都传开了,说沐政委的儿子看上一棒子服务员,你让你爸这张老脸以后往哪儿放,啊?”
“木已成舟,您就是把我打死也无济于事。”
“小沐沐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儿到此为止,我算给你压下来了。这要是真闹到朝鲜会社去,就算我是政委,我也没法给你摆平这件事儿。你呀,趁早断了这念想吧。”说罢,沐爸爸走进书法,打开电脑,叼起一根烟。沐妈妈坐到沐兰邪的身边,安慰道:“儿子,你难道不知道吗,朝鲜女人是不能和中国男人结婚的。能让我儿子看好的姑娘一定很优秀,但是咱们不能活在幻想当中,对不对?”
“我知道了。妈,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跟妈说什么对不起,累了就去卧室里躺一会儿吧,一会儿咱们吃饭。”
然而,这件事并非就这样过去了。尽管表姐相讥,父亲相诫,母亲相劝,沐兰邪仍打算和尹珍姬见上一面——纵使把自己的小命赔进去,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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