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嘀咕了一声,跟着离开了客厅,萧洛僵立原地两腿战战,觉得那婆娘说的怎么听怎么像是“出了问题就让凶手顶锅”。
一大早,两队人马打点整齐,分列餐桌两侧,随华女王手臂一挥,浩浩荡荡分兵而去。
临走前,白原足足盯了他们半分钟,才一脸忧虑的叮嘱华菱万万小心。
直到上车,萧洛的脑子里都还回放着那个母亲送儿上刑场式的眼神,越想越胆战心惊。车子吱溜一声停下时,他下意识往椅子里一缩。
华菱施施然下车,关门,回头扫视萧洛,目光冷凝如刀似剑,径直进楼。萧洛打了几个寒战,连滚带爬下车,一路小跑跟在身后。
病房里再不像昨天那样空空荡荡了,一群医生护士排列在病床两侧,给大步迈入病房的华菱行注目礼,他们的身旁堆放着各种各式崭新瓦亮螺丝钉里都渗着高科技的医疗仪器,如同一群训练精良的士兵与他们高精尖的绝密武器。
华菱击掌,白大褂们立即各就各位,有条不紊忙而不乱。不过几分钟,昏迷的病人全身就已经插满了各色管子,连上了各种仪器。滴滴哔哔声响彻病房,坐在仪器前的医生神情严肃,紧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各类数字。
华菱踱到病人床头,似在久久沉思。少顷,她探出一根葱白玉指,点中床上那块死肉的额头,嘴里开始叽里咕噜。
她这大神跳了良久,死肉照旧是死肉,既没奇迹闪现睁开眼来,也没有肉香四溢油水乱溅变成一块上乘红烧肉。病房里只听得稀奇古怪的叽里咕噜声,间杂着时不时的一滴一哔,看起来甚是诡异。若是无关群众从门缝里窥得一星半点,八成会以为是精神病人在搞邪教仪式。
萧洛眯过两个瞌睡后,华菱收回手指,她略带倦色的转头,神情当中倒是有一抹喜意。
“找到了几个线索。”
她挥了挥手,病床里的日光灯全数熄灭了,陷入昏暗之中。然后,一道清光自病床上跃出,飞速膨胀变幻,闪过各色模糊人影。
突然,黄波的身影从光芒从闪现了出来,他西装革履,荣光焕发,身旁衣香鬓影笑语晏晏,似乎是在某个名流聚会上。在与周围谈笑数句后,他转身离开人群,光影中的形象随之变换,如跟踪的摄像头。走了几步,一个女人迎了出来,他们低声攀谈,语气熟稔亲切。女人将一串交给黄波,转身离开,在她扭头时,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她温婉柔和的容颜——一号嫌疑人。
华菱拍手,画面凝住了。她扫视病房,一字一句的说:
“一号嫌疑人与受害者所有的法术气息正是源自这串。问题是,我们排查了受害者身边所有的可疑物品,完全没有发现这串。”
这句话好似军令,医生护士们纷纷起立,鱼贯而出。刹那之间,病房又只有了华菱萧洛以及床上的病人。
华菱挥手散掉了影像,转头在病人的脑门上贴了一道黄符。这符咒贴得煞是可笑,配上那些滴滴答答红光乱冒的机械更显荒诞,就好似这间地下医院在秘密解剖千年僵尸。
华菱倒是没觉得荒诞,她在车上开始对萧洛讲解时声音里甚至有了一丝放松的意味。
“接下来就不难了,找到了的根源案子就有了进展,最次也能搞清楚第一嫌疑人与黄波的关系。最让我们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一点,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平日里找不出有互相交往的蛛丝马迹,可偏偏黄波在大小宴会典礼上又和她相当谈得来,态度亲密。”
华菱皱紧眉头,似乎在思索案件要点,不过眼里却闪过某种悸动的光芒——这种光芒萧洛再熟悉不过了,他当年在珠宝城当扫地工时曾看见这样的光芒在各个年龄段的女人眼里闪现,随后的必然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言辞交锋,直到那位女士的男伴认输掏出钱包为止。
果然,华菱红唇轻启悠悠开口。
“那个倒是真不错,古朴典雅又不失精巧,现在还有人能做出这样的手艺?”
这一次颇有斩获,就连白原那张一如既往的扑克脸上都有了笑意,不过他很快展现出了碾压另俩人的节操。他特意问了华菱黄波的身体是否还能支撑。
华菱豪迈的一挥手,大声保证没问题,于是白原满意点头,招呼他们快吃午餐。在他转过头的一刹那,萧洛清晰的捕捉到了华菱脸上的一抹心虚。在整个午饭期间他都有点走神,严重怀疑这只狐狸嘴里的没问题应该是以犯罪嫌疑人背锅为前提的没问题。
吃完午饭后,白原兴致颇高,出门换班时都有了笑影,萧洛在一旁思想斗争了好久,终于是懦弱本性战胜愧疚心理,一句话也不说。然后他一回头,就看到了狐狸精的巧笑倩兮。
华菱第一句话就解释了她的好心情。
“刚刚我们安插在嫌疑人家里的线人千里传音了一段消息,她今天要和她的那个女伴一起挑选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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