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二纵身跃入已经快要结冰的小池子里的时候,咬牙切齿的质疑道,这一定不是一点苦了。她闭住气,往更深的地方沉去,想把自己埋入淤泥。
当然是越深的地方越不容易被人发现。虽然感觉全身被冰冷和疼痛折磨,养二却还是不敢动。真可怕,搞不好就死在这一遭了。
外面的脚步声穿梭来穿梭去的,在附近,迟迟不肯离去,也不停歇。养二觉得越来越坚持不住了,冬天寒冷的湖水,飞快的消磨她的耐力,她敢发誓,要是放在春夏两季,她能在水下待上一两个时辰。
横竖都是一死。
逮住一个脚步声比较稀疏的时间,养二开始浮起来。在她快要露出水面的时候,她感觉背后有个力量在抢夺那把梓木琴。
条件反射一般,养二翻身抱住那把琴。被拽着脱离水面。抖掉水珠,睁开眼睛,面前的是一张很陌生的脸,正因为很陌生,养二就确定了,这是那个人。
周围好像静止了,没有一点声音,搜寻的队伍似乎往远处去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
那人头发微微卷曲,鹰钩鼻,眼窝很深,眸子颜色却是很浅的,三七分的刘海和现在侠士流行的样式完全不同,也没有任何发冠束发,发色偏黄,却不是那种干枯的样子,想来是因为血统的原因吧。
他嘴巴小,棱角分明的脸型看起来特别有英雄气概,穿一件黑底纱衣,小牛皮子银锁边软甲。
手指骨骼分明,伸着,和养二对峙着,一人执着一边,只是那人一手便捏住了琴头,而养二整个人才狼狈的抱住琴尾。
“於十郎?”养二试探的问道。
那人点点头,眼神坦坦荡荡:“原来你便是江湖传闻的阎罗城主。”他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那张印着血色鬼脸的纸张,“这种阎罗鬼面可不像是你这样的小姑娘的风格啊。”
“既然被你撞破了,那你要负责的。”养二贼贼的笑道。一瞬间忘了身处这样危急的环境,而且全拜面前之人所赐。
“嗤。小姑娘是看上我的美貌了么?”於十郎笑着说。这话说得养二刚才在水里被冻得青白的脸泛起绯红。
养二是看上了於十郎的美貌了,混迹江湖的女子,向来有这么一颗赤裸裸的追求爱情的心的,更何况养二之前的惊心动魄,让她以为是被月老牵了红线的心悸。
“姑娘,这侍卫马上要过来了,要不要鄙人送你一程?”於十郎用下巴点着一个方向,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听声音肯定能听到,那边确实有一队人马过来了。
“好!”养二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姑娘放下这把琴吧。”於十郎说。
“为什么?”养二问。
“因为太子是我朋友。”於十郎回答。
养二终于明白,为什么於十郎能扮成满公公不被发现了,又为什么能带着她逃走了,只不过因为,太子是他朋友。
根本算不得什么英雄!养二在心里默默的念道。离开长乐宫,什么都没有拿到的养二非常不开心,而且为此把自己弄得那么难看。
一件外套盖住了她湿漉漉的头发:“姑娘家在哪里?可否要在下送你一程?”
这马上勾起了养二不好的回忆,就在刚刚不久,作为太子的朋友於十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她走出了太子的长乐宫,这才是真正的闲庭信步。衬托着自己更加的狼狈不堪。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可是大魔头!”养二装作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说完,养二跳上了房顶,确定於十郎没有追过来以后,她拐了七八个弯才绕进了自己府邸——沈丘名门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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