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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渔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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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都后山,正值正午,阳光洒在水塘中的娇艳水莲上,一阵阵的浓郁飘香袭来,让人顿感神清气爽。

没有想到,在这荒凉的国都后山竟有一片如此美丽的地方,宛若人间仙境。山色碧青,枫树殷红,池中水清湛,朵朵粉嫩的娇莲荡漾在水的微波中,飘香伴着微风阵阵荡开。

木笛走在众人的最前面,我轻声喊住木笛,木笛回头,冲我点点头:“王,那只是单纯的水莲郁香,里面没有夹杂任何的伤害。”

我们继续向前,在水池的正中,在那摊碧水上,无数的水莲花托起一座古朴木质的湖心雨亭。亭子的周围萦绕着雾气,但木笛却说那是花香的氤氲。

在亭中,一位身着白袍的老者正端坐在木凳上,手中握住一支竹制鱼杆,他全神贯注的垂钓着,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专注于做一件事的人,丝毫不被外界所打扰。他背对着我们,身形瘦峭,满头的白发,但是,他体格却格外的硬朗。

我们沿着水莲花铺就的水道靠近他,他好似没有发现我们,但是,在我们将要走进亭中的时候,他却突然的举杆,一条金黄色的鲤鱼跳出水面紧紧地咬住竹制鱼杆的端头。原来,他的杆并没有线没有钩。

渔者带着笑的声音在亭中响起,他在自言自语对鱼儿说话,但我知道,他是在说给我们听:“鱼儿啊鱼儿,好好的水中你不待,你为何要死死咬住我的杆不放,难道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不成?”

渔者将金黄色的鲤鱼捧在手中,眼神中流露出爱惜又心疼的光:“我这里究竟有你想要的什么呢!离开水,你又想追求什么呢!鱼儿啊鱼儿,我们的世界不是你所能待的,还是回去吧,回去吧。”渔者像是在轻轻地吟唱,然后弯身将鲤鱼重又放回到水中。

金黄色的鲤鱼在水面上打着旋儿不停的游,不停的游,好似在留恋着又似在等待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老者缓缓地摇摇头,叹息一声:“鱼儿,为何这样执着。”说着,老者第二次弯身,伸出手指,在鱼儿的眉心点下去,鱼儿也静止不动,任由渔者点住:“鱼儿,你离开自己生活的水,不惧死亡的咬住我的杆,难道只是为了我的这毫无意义所在的点拨吗!如是这样,你可以离开了,我已有客人到了。”

老者的话说完,金黄色的鲤鱼继而又在水面打了两个圈,然后轻摆一下鱼尾,渐渐地游远了。

老者站直了身子,转身面带微笑的看向我们:“你们还是来了。”没有一点的惊讶,平常的如烟。

“你知道我们要来!?”我回答。

“你拥有自己的王国,拥有自己的子民,你不该到这样的国都来,这里没有你想要得到的任何东西。”渔者对我说的话和之前与鱼儿说的话完全是相同的意思,只是,对我,不留余地。

“我有着自己的使命,我必须来。”

“使命,什么是使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你难道就因为这样一个虚无飘渺根本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所牵绊吗!白素王,回去吧,回到你自己的世界中去,这个世界不是你能生存的。要忘记使命,活进你自己,放弃执着,自由的活。你知道,那是谁想要的。”

“龙珠,我必须解封龙珠,这是最终的救赎。现在我才明白,与其说这是使命,这是执着,倒不如说这是我心中所牵绊的,你知道有多少的生灵因为龙珠的封印而遭受诅咒,痛苦的活在这片大陆上吗!?从我的王国走到这里,这一路上我见到了太多的事故,累累伤痕,他们的善良虔诚被踏碎,他们的生命如同枯槁一般。你说我该不该到这里来,到那个地方去。”

“看来,让你能坚持到那个地方去的初衷已经改变了,这会是好的。但是。。。。。。”

“在我这里,没有但是可言,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是被一股无形中的力量牵引着的,那是我内心深处藏了很久的情感,我被它牵引,却又找不出原因何在。”

“这算是你给出的所有答案吗?来到这个国都,去往那个世界的所有答案吗?”

“这些就已经足够了吧。”

“但是,你知道那条金黄色的鲤鱼是怎样回答我的问题的吗?”

“鲤鱼!?”我惊讶。

“它的回答是。”渔者停顿了一下,轻抚探进亭中的一朵洁白的水莲花:“自由。”

“自由!?难道它在水中没有自由吗?!”

“正是这池中水约束住了它的自由。这是那条金黄色的鲤鱼说的,白素王,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水约束住一条鱼的自由,这是多么浩然而又不羁的话呢!”

“为了自由它选着离开水面,哪怕是死亡。”

“但是,生命都结束了,又那里来的自由!?”

“超然。”

“何为超然?”

“若我说是情感你会信吗!”渔者肃然的直视我的眼睛:“白素王,人之一生的终极追求是什么?”

我看着水面被那条金黄色的鲤鱼划开荡漾开去的水波回答渔者说:“不过是一世的情感寄托。”

我看到渔者的脸上露出慈悲的笑容:“白素王,那条鱼将自己的一世情感寄存在我这里,我轻点它的眉宇,解开它的心结,它才愿意归去。但是,白素王,能寄存你那浩瀚如汪洋般感情的地方不再我这里,我只是江边一个孤独的渔者,你,就请离开吧。”

“有时候离开只是为了再次相见。一个孤独的渔者,我能得知你的名字吗!因为我不想连那份恩谢都恩谢错了人。”

“既然看破,又怎会在乎那份恩谢,名字,只是一个称呼罢了。白素王,你会见到他。”

顿时,我感到身体变得虚弱,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在隔着一层纱一般的视野里,我看到渔者的笑,他指着王宫所在的地方,轻轻道出一个名号:“相安。”

我晕倒在湖心的亭中,最后得知的是——他的名字叫做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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