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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锏(2 / 2)

傍晚的时候,博日格和沈建功回到了家里,他们一条鱼也没打上来。

博日格心神不定的走进屋里,沈建功收拾东西,格日勒拿着一块黄羊肉走了进来。

“打了多少鱼?”格日勒一边问一边开始点燃了牛粪炉。

“今天晦气,没打着。打了一条让博日格大叔给放了生。”沈建功说。

“那条鱼就得放了。”博日格说。

接着博日格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格日勒说:“阿爸,你也不是第一次没打着鱼,干嘛不高兴?”

博日格说:“按照老人说的话,这不是个好兆头。”

“你不是放了吗?再说别去信那些,你们歇一会我做饭。”格日勒说。

格日勒煮了黄羊肉和奶茶,三个人坐下来。

“看来查干巴日今天有了收获?”博日格说。

“打了一只黄羊,他说今年的黄羊果然很多,因为外蒙的草原着了火,黄羊就都跑到咱们这来了。”格日勒说。

“你看我说什么了?这鱼不是好兆头。”博日格説。

沈建功不知道这条鱼对博日格的情绪影响这么大,甚至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说:“大叔,我们内地人有句俗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如果腾格里告诉了我们他的意思,我们就应该有准备。”博日格说。

对这种似是而非的说法,沈建功和格日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三个人闷着头吃饭。

吃完了饭,博日格说:“格日图,我的意思你还是回家看看。”

沈建功说:“过几天,等海日古湖结了冰我就走。”

“你不用等那个时候,我不去打渔了,我和查干巴日进山里去。”博日格说。

“我非得这么着急的走?”沈建功问。

“对,早晚要回去的,你听我的。”博日格说。

吃完饭,沈建功像往常一样的送格日勒回家,两个人走在路上格日勒说:“怎么你要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从早晨起来博日格大叔就劝我回去。”沈建功说。

“你呢?”

“我当然也想回去看看,只是我不知道我回去看见师娘和一家人,我该说什么?”沈建功说。

格日勒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说:“回去是应该的,去看看家里人,我阿爸说的对,你应该尽早的回去,要不一下雪路封了你就不能走了。”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到了家沈建功说:“我只是回家看看就回来。”

格日勒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格日勒转身走进屋子,沈建功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回家当然是沈建功梦寐以求的,多少次梦里都看见师娘,可是回家真是个难题。

那天晚上,沈建功梦见了海日古湖面亮的像一面镜子,远远的有一个建筑物漂是水面上,沈建功仔细的看着,是师娘的院子,他又看见了那条鱼,比他白天看见的还要大,那叫声震耳欲聋,沈建功吓醒了,他推开门往外看,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天空上乌云裹着闪电,远处雷声滚滚。

草原上连着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把海日古湖都下诨了,那水都变成了灰黄色,由于湖面很大,浪花拍打湖岸的声音传出老远。

“这样下雨,一变天草原就会冻上,牛羊没法啃动冰面吃到草,我说那条鱼不是好兆头吧?”博日格看着铅一样颜色的天说。

“那怎么办?”沈建功问。

“怎么办?你不是说听天由命吗?我看这是个好办法。”博日格说。

果然不出博日格所料,草原上飘起雪花来.

博日格催促沈建功说:“快走吧,等着刮起西北风你就走不了啦!”

天放晴的时候,博日格拉出了马,沈建功跟着博日格走了,头一天,格日勒给沈建功准备了草原的土产,干净的衣服,可是格日勒没有给沈建功送行。

中午的时候,沈建功和博日格走到了公路边,这里可以等到去盟里的车。

沈建功背上包下了马,把自己的马缰绳拴在博日格的马鞍子上。

“大叔,你回去吧。”沈建功说。

“嗯,我是不看着你上车了,回家给你师娘和家里人带个好,你想回来我们就等着你。”

博日格说完调转了马头,用脚点了一下马镫,那马跑了起来,后面还跟着沈建功的马,说来也奇怪,那马竟然回头看了沈建功一眼才踉跄的跟着博日格的马跑去。

其实,马可能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这都是人的想象,马是恋主人的,它也许不明白,为什么沈建功没有骑上它回去。

坐上车,沈建功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草原,好像唯恐再也看不到似地。想到了北京,想到了家,沈建功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他想快点回去,又没有勇气面临即将看到的什么,他没有估计,也没法想出怎么办。

沈建功打开了包,看到里面是肉干,奶豆腐,一双格日勒给沈建功织的厚厚的羊毛袜子,沈建功的残腿就靠这样的袜子才能耐磨。包的底下是一叠钱,这是博日格给他的。

袜子下面有一张纸条,是格日勒写的:“沈大哥,不能送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别勉强回来,只要你想着我们就行了。”

沈建功看了这张条长出了一口气,仍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傍晚,沈建功坐上了去往北京的长途车,前方就是他的家,他生长的地方,这一天也正是六嫂带着小穗儿去杭州的日子。

白葆春老婆不断的感觉面红耳热,周身常有微汗,并时有如坠云中的感觉,六神无主。她知道,这是心力耗竭的症状,如果西医诊断起来就是脑部供血不足,民间称这个症状是心力耗尽的虚弱之症,叫“心痨”,是个不能好的病。

虽然心里明白,但是怎么也不肯认输,活了一辈子,总觉得还没有尽力,还没有把事情办到自己觉得满意的地步。白天胡乱的吃了一口东西,心里想的是不能趴下,现在自己独自一人在家,这不是结果,仿佛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儿女们何时还要用到自己。

老大是她的一块心结,只因为他渺无消息。自己即使是到了阴间怎么向丈夫交代?老二虽然回来,看来并没有过的安稳,就他的性格和为人,白葆春老婆觉得是要出乱子的。唯一是自己的女儿和老三小六子,虽然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日子却如一潭死水一般。小六子虽然憨厚却是个耳软心活的人,白玲持强自傲,于夫妻之间怨多恩少,就平日里自己冷眼旁观,如此下去也是不能太平。小穗儿妈虽然有了归宿,怎么知道就一定能够安稳,特别是小穗儿,如果没了自己,这些人哪个是能够托付的?想起来虽然对他们尽心竭力,到头来竟是一个都没有把握,小外孙大壮是除了白玲以外唯一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可是让白葆春老婆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小穗儿。

想起古人一句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白葆春老婆觉得自己自从嫁到白家机关算尽日夜操劳,一日不敢懈怠。特别是在丈夫走了以后,她是在尽量维持这个家。可是这命运的大势却不能改变一丝一毫,不由自言自语道:“葆春,我是没有那么大本事呀。”

白葆春老婆就这样想一阵迷糊一阵的躺在床上,她真的庆幸自己这么多年,头一次能够这么清静的想想心里的事,能够没有任何负担牵挂的休息,看来一个人独处不是坏事,只是一辈子竟然没有这样的机会。

沈建功一夜没睡,越是接近北京心里越乱。渴望和踌躇交织在一起,他觉得头昏脑胀。天亮的时候,终于汽车进了西直门站,沈建功走下了车。北京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里有一股刺激嗓子的气味,这气味既熟悉又陌生。

他在长途车站外徘徊了一会儿,想到这个时候回去一定会把师娘吓一跳,其实,无论什么时候回去,师娘也会吃惊,不过他总觉得,如果再晚一点会好一些。

他又想到了小穗儿,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小穗儿在他的印象里还是躺在师娘怀里的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她看见自己会是怎么样的表情?老婆又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呢?特别是师娘,她是埋怨还是伤心?这一切都是沈建功长期以来想象了无数遍的,直到家近在眼前他还是不能准确的判断。

长途车里基本是内蒙来京的人,所以,沈建功并没有觉得陌生,现在就在北京,周围的人其实他是熟悉的,可是现在总觉得自己身在局外。他决定先朝家的方向走走,一直走到他认为合适的时间再坐车。

顺着西直门一直朝南走到了西二环路,沈建功就这样走着,不看周围,一心想着回家的情景,走到西便门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北京的温度不似草原,沈建功走的浑身燥热,脱下外套塞在包里。

沈建功就这样走着,一直走到了那条通往自家的路,已经是接近中午了,他走了一身的汗,当远远看见师娘家的院落的时候,他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着,脚步开始慢了起来,但是,路好像短了很多,不久就走到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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