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了宋国,子缪再一次掀了桌子。
鬼方国的使臣还没走,等着子缪考虑清楚是否要将世子送入鬼方为质。而田无忧也已经派了使臣过来,商议联姻的事情。并且使臣还带来了齐王的口信,说田峪为大将军田济的嫡长孙,在齐国地位不俗,此番虽然没有立为靖北公世子,但前途不可限量,齐王有命,婚事议程均按照王世子的规制去办,让宋王务必安心。
然而子缪如何能够安心?嫁给田长风与嫁给田峪能一样吗?前者的子嗣可是未来齐国的继承人人选,区区靖北公,即便是大将军的嫡孙,那有如何?
听说大将军都已经上不了马提不起剑了。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刘长河还留在临淄,但有书信送给子缪。信上说,田长风不告而别,并没有见到田无忧,但此番诏书既已下达,就证明此事定然是毫无回旋的余地了,但刘长河也说,靖北公一家镇守北地,世子却非嫡非长,若是琴芗公主嫁过去运筹的当,怕是来日里裂土强齐,也未可知。
而他自己,此时却不能还朝,这口气子缪咽不下,他刘长河作为一代名臣自然更是咽不下,若是在临淄运作一番,能够给田无忧找些麻烦,也好过现在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
子缪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想召世子来说话,可外面却有小黄门同传,说是琴芗公主来了。
子缪接出了大殿之外。这个妹妹与他是一母同胞,从小便聪慧过人,他能够顺利即位,其中还有琴芗的一番功劳。如此,叫他把妹妹嫁到北境苦寒之地,着实心痛。
“王兄可还是为了我的婚事发愁么?”琴芗公主微微一笑,浑不似她兄长那般焦虑。
子缪点点头:“倒是苦了你。”
琴芗却笑道:“都说这田无忧是天命所归,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我在北境,远比留在临淄的作用大,王兄放心,不出三年,哪怕北境不能为我所用,至少也要裂土封疆。”
“琴芗,那田济老儿,不好对付,你要耐心,等他死了,再做打算。”子缪还是担心妹妹的处境。
琴芗却摇了摇头:“王兄放心,他活不长了。他抵达北境封底之日,就是命丧黄泉之时。”
“哦?”子缪皱眉,表示不解。
琴芗笑了笑:“北境是放一个听话的傀儡好,还是放一位声名远播的大将军更好?”
子缪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前者有利于田无忧控制北境,而后者则利于威慑他国。这两点,对齐国都有利,可对咱们宋国,却都不是上好的选择。”
“那妹妹的意思是……”子缪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却也还是觉得很模糊。
“对于我宋国来说,自然是由一位野心勃勃又外强中干的靖北公最好。”
子缪恍然大悟,十分赞同:“野心勃勃,自然要牵制田无忧的战略,外强中干更好,若是想要起事,怕是少不了我宋国的帮辅。”
琴芗笑着点点头:“不错,到时候,北境就是我宋国的囊中之物。两厢夹击之下,我就不信田无忧她有三头六臂,或者她那位长风哥哥,会几次三番的来帮她。”
子缪满意的笑了,连日来眉宇间的乌云,终于消散了一些。
“至于世子入鬼方为质这件事,”琴芗接着说道,“小妹有一计策。令狐穹的这道国书,不知强秦是否知情?”
子缪沉思片刻:“应该知情,但不能肯定。”
“那就最好。让侄儿绕道秦地去鬼方,入朝拜见赢继。若是赢继不知道这件事,必然会对令狐穹心生嫌隙,到时候找个借口,就让侄儿留在秦国不走,如果他们翻脸,自然是最好,如果不翻脸,过上几年的日子,找个借口,接回来便是了。赢继的才智,若是侄儿能学去几分,也是我宋国未来之福。”
子缪点点头:“可若是他已经知道了,甚至是他授意的,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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