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绿衣?”
月如箴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应当不是,如果她真有这等智谋,怕是早就成事了,还需要等到今天?至于她与西王母联手的事情,大概也是从我定计构陷玄冥开始的。”
无晴点点头,看来又是一桩无头公案了。“我是愿灵的事情,你知道吗?”无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月如箴迟疑了半晌,点了点头:“知道,自你出生的时候,就知道了。”
无晴瘪了瘪嘴,“所以你留在端云城那么久,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既然容眷已经选择了萧衍,我又如何会继续纠缠如斯?”月如箴苦笑着,“本想着等他们大婚之后,我便离开端云城,四下游历,没想到萧衍却出言挽留我,希望等你降生之后再离开,故而我在端云城又逗留了数十年。发现你是愿灵的时候,我十分纠结。本想着你可能活不长,但看面相却是长寿的命格,于是我便等着看,等着你健康的长大,等着你有自保的本事……只是没想到,你自己竟然也发现了异常,还说动了八郡主帮你。”月如箴笑了笑,“之后我便放心了。”
无晴点点头,又问:“那么你对我娘亲,究竟是……还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这些年念念不忘?”
这话无晴问的不忍心,可若是不问,怕是她会彻夜难眠的。
月如箴想了想,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布了一万年的局,月如箴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用自己的身家性命,自己一生所爱,还有自己一身的胆识谋略,去做了一件不知结果、不知对错的事情。如果事情重来一次,月如箴会做同样的选择吗?他没想过,自然也不知道。
无晴叹了口气,眼前的月如箴只是一抹残念,自己想要走过去抱一抱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人竟然都不可能,心中郁结更胜。手腕一翻,拿出一坛酒,又摇了摇头,将整坛酒尽数倒在地上:“月叔叔,我敬你。”
月如箴的残念渐渐淡化,消失,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的不舍,更多的是解脱之后的释然。
“晴儿,你记住,不要迷失本心,你是愿灵,但更是你自己呀……”后面仿佛还有些话,但愈发轻了,无晴没有听见。
月如箴彻底的消失了,天地之间,再无半点瓜葛。
无晴丢下酒坛子,耳边只剩下忘川河淡淡的流水声,轻快晶莹,却又暗哑低沉,乱人心智。
一抹绯红,突然出现在无晴的身后,无晴怔然之间,忽然转身,却见一身绯红官袍、头戴乌纱,手拿判官笔的男子,正站在她背后,脸上的表情带着些惊喜,又带着些莫名。
“崔判官?”两人没见过,可能够悄然出现在地府之中忘川河之内,又是一身人间高官打扮的人,算来也只有崔珏一个了。
“大人让人好找,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崔珏无奈的摇了摇头。前两日有忘川上负责摆渡的鬼差来报,说忘川水下有些异动。彼时阎罗不在,洛相风与白皎皎也十分忙碌,便只能推脱给崔判官来看一看。崔珏在岸边站了两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若不是刚才无晴翻手倒了一坛子的酒,让敏锐的崔珏闻到了酒气,很可能他已经离开了。
问清楚前后缘由,无晴哑然失笑:“果然是贪杯误事啊。”
崔珏却摇了摇头:“大人这些日子,可是让人好找。说来还要感谢那一坛子酒呢。”崔珏实在不理解,这位大人躲在这里做什么呢?
“唉,本以为这地方没人想得到,就不会有人能够找到我,可惜啊,还是被发现了。”无晴顽皮的眨了眨眼睛,“崔判官,你帮我个忙好不好?让我再在这里躲上一阵子,现在出去,可不成。”
崔珏皱了皱眉头,他听过一些阎罗醉酒之后的只言片语,听说无晴容貌尽毁,鹤发鸡皮,已经是垂垂暮年的模样了,可今日见了,却与美貌不输广寒仙子的传说一般无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晴想了想,愿灵的事情自然不能说,匹夫无罪,但怀璧其罪,经过皇宫之中一场大变,无晴也变得愈发小心起来:“我躲在此地,自然是慢慢恢复法力的。如今我只有一成不到的修为傍身,一旦出去,岂不是立刻沦为鱼肉了?”
崔珏点了点头,果然如此,如果非要说无晴是在躲什么人,他不愿相信,毕竟这位在阎罗口中都赞不绝口的绝世奇人,那些流传到自己耳朵里的二三事迹,总带着那么一点桀骜不驯的高人风范,自然不会东躲西藏。初见之下,崔珏已然发现无晴有些虚弱,似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故而当无晴说起,她现在只有一成修为傍身的时候,崔珏信了九成九。
“可,忘川河水,能够疗伤吗?”这便是崔珏唯一的疑问了。
无晴摇摇头:“我只是需要一个安静又出人意料的地方而已。”
崔珏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那么,大人既然在地府做客,总该知会陛下一声,这些日子,他可没少为了大人的事情担心啊。”
无晴叹了口气:“他若是知道了,必然要告诉舒窈让他心安,舒窈若是突然散去了连日来的焦躁,便是傻子也能察觉这到是我有了消息。”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