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有孩子！”昭慕想说，他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还会有孩子。
“死这种事情，要看怎么定义。”无晴放下苓妃琴，起身走到昭慕跟前，高声道：“对于凡人来说，或许肉身泯灭就算是死了。可对于妾身来说，神魂俱灭，那才叫死了呢。”
“可是，如果送他入轮回，来生他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人了，又怎么能算是皇族血脉？”昭慕读过很多关于阴阳六界的书籍，知道生死轮回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昭慕已经上钩了，无晴不慌不忙的说道：“不必入轮回，妾身有的是法子将他的肉身恢复。”
“你……”昭慕想说妖女，但还是忍住了。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睛：“那真是他？！”
无晴一笑：“帝君能够认出来，证明妾身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原来他也是你天机阁的客人？”昭慕明白了过来，看着无晴，仿佛一只毒蛇看着猎物。
“帝君是想问妾身为什么要帮他？还是想问妾身为什敢帮他？还是要问为什么妾身帮了他还敢告诉你真相？”无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已经冷掉的茶汤泼掉，重新烧水沏茶：“妾身帮他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一位老友相求。至于这位老友与他是什么关系，妾身不便明说，日后帝君自然可以知道。”
“朕的禁卫军就在门口，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灭了你的天机阁？”昭慕有些恼怒，额头的上青筋暴起。
“天机阁不在六界之中，不受法则约束。莫要说门外那些人，即便是帝君你，此时妾身若想动手杀了，便也是杀了，没人能奈我何。”无晴狂妄的瞥了一眼昭慕，自己虽然没有动手斩杀过昭氏的禁卫军，可也眼看着舒窈屠过几百个，自然不会放在眼中。将茶盏重重的放到几案上，无晴漠然道：“既然帝君在扬州已经见过他了，自然知道他现在不过十五六岁的样貌，身强体健，正当壮龄，生几个孩子自然还是很有希望的。”
昭慕凶狠的看着无晴。无晴却不顾帝君的愤怒，自顾自的说道：“孩子是谁的重要吗？”
昭慕一愣：“可朕的寿数……”
“延长几年寿命而已，不过是小把戏，”无晴抬头看了看昭慕：“就让帝君活到一百岁可好？二十几年的时间，足够教育一位皇子成材了。”
昭慕低头沉思着：“你能找到他吗？”
“嘤嘤，”无晴笑道：“只要我想。这六界之中，还真没有妾身够不到的地方。”
“可是，”昭慕有些为难：“既然是将来要恪承大统，孩子生母的血统……”昭慕想起了当初在扬州，看见的跟在他身边的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
“帝君的妃子众多，正当壮年的也有不少，帝君觉得谁合适生孩子，指定一个就是了。”
“不行！”昭慕脸色微微发红：“朕的女人，怎可……”
“女人重要，还是国本重要？”无晴瞟了一眼昭慕：“再说，帝君这把年纪了，女人再多，用得上么？”
昭慕瞪着无晴：“绝不行！”
无晴撇了撇嘴：“也罢也罢。那帝君就随便找个由头，物色几个良家女子给他，等大事已定，一起打发了也就是了。”
“几条人命，在你眼中，只是儿戏吗？”昭慕咬着嘴唇，看着无晴，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炽热。
无晴却是冷笑道：“帝君连自己兄长的性命都当作儿戏，这会儿倒是怜惜起别人的性命来了？嘤嘤，真是好笑。”无晴知道昭慕已经落入自己的圈套之中，便又加了一把火：“只是他的样貌，宫中应该没有记得帝君少时模样和当年那件事的老人了吧？”
昭慕想了想，摇了摇头：“当年那事，知情的都已经死光了。只有一直跟在朕身边的大太监，与朕自小一起长大的，前些天在扬州，他也看见了他。还有就是……”
“唉，妾身要劝帝君一句，”无晴惺惺说道：“这样的事情，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没有最好。再说了，六十年前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是帝君做的，只当是意外。倘若老太监说走了嘴，到时候鸡飞蛋打，受损失的可是帝君啊。”
“可是……”昭慕皱了皱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说帝君当年没有灭口，养了他们终老，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没有什么可是。”无晴的语气之中充满了魅惑，让昭慕不由得认同的点了点头。
“宫中的事情，朕自会处理，可是要怎么让他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呢？”
“帝君没有见到他身边的女子么？”无晴眼波流转，小白不是吃素的，如果昭慕不吃点苦头，是不会再来求自己的。
“胁迫？”昭慕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可是，若那位姑娘在，他必然不肯和别的女子生育，可若不在了，他不肯听话又怎么办？”
无晴揉了揉眉心：“先一并看管起来，若是肯当然最好，那位姑娘也是有些来头的，不会辱没了你昭氏的血脉。若是不肯，徐徐图之便是，难道帝君还想明天就抱上儿子不成？”
昭慕连连点头称是。
“再说，死同穴未尝也不是一桩幸事。”无晴低眉自语了一句，陷在幻想之中的昭慕浑然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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