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穷困的书生,看起来身无长物,不像是付得起酬金的样子。”
“来了便是缘分,请进来吧。”
“已经请他在前厅奉茶了。不过这人的气度不错,”唐婉柔笑道:“虽然我不懂相学,可我懂医术,这人身量挺拔,骨骼清奇,是个做大事的料子。”
无晴撇了撇嘴,摇了摇头:“你呀,也只能看看给他在什么地方下针合适了。”
“我还能知道他得了什么病该吃什么药呢!”唐婉柔撅着嘴扬了扬下巴,无晴无奈的笑着去了前厅。
“公子到此,所为何事?”无晴打量了一下来人,皱了皱眉。唐婉柔说的还真没错,来人确实不俗。虽然此人不通晓法术,但身上自带一股护持之气,并且隐去了他原本的相貌。人的相貌是会泄漏命理气运的,尤其是遇见无晴这种深谙相学的人,只要多看上几眼,不说前世来生,至少今生的命运走势自然是了然于心的。如此遮掩起来,怕是这人身上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这种障眼法并不算是微末的法术,即便是无晴想要窥得他的真面目,也只能将法术强行破去,而不像以往一样单纯的使用红瞳之力即可。
这人,着实有趣啊。
“在下肖如,见过夫人。”
“肖公子不必客气,请坐。”
宾主落座之后,无晴又仔细打量了肖如一番,不住的点头,又不住的摇头,看得肖如有几分慌乱,却仍故作镇定的正坐在无晴对面。
无晴掩面笑道:“公子若是来改命的,妾身还是劝公子回去。且不说公子命数如何,单是这分气度,也犯不上行逆天之事。”
肖如却摇了摇头:“在下是来寻人的。”
“哦?寻人?”无晴早就猜到了肖如此来的目的,却也不说破,笑问道:“公子要寻何人?”
肖如低下头,神情黯淡:“传说中天机阁主通天晓地,观面相即可知命理人心,看来不过是传言罢了。”
“嘿,”无晴心中暗笑,这小子,竟然来这套,还真是不笨,旋即笑道:“妾身既为相师,自然要观相才可知前因后果,肖公子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让妾身如何相待呢?”
“这……”肖如有些为难:“在下护身的术法,是幼时偶遇的一位老神仙为在下加持的,在下也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除。”
“哦?”无晴来了兴致:“那,那位老神仙在给公子施法之时,可还说了些别的?”
肖如低下头:“那位老神仙说在下身负天命,贵不可言,但一生多舛,十难九险,人间悲欢,须得经历个遍,才能修得正果。这才给在下加持了法术。”
无晴点了点头,看来那位老神仙还真是位神仙,修为不高,也就是个地仙或者散仙罢了,但绝对是爱管闲事的那一种。“闲事管的太多,难怪难以进境成为金仙。”无晴腹诽了一句,又对肖如道:“既然公子不便展示面相,那么请将双手伸出摊平,允妾身一观。”
肖如连忙将双手伸到无晴面前,无晴扫了几眼,眉头微皱,又抬头看了看肖如,问道:“你弟妹是双生?”
“夫人神了!”肖如惊叹道:“不错,我弟弟妹妹是双生子,我家乡俗称是龙凤胎。”
无晴想了想,抽出一张纸,又将笔递给肖如:“公子应当还记得弟妹的生辰八字吧?”
“记得记得!”肖如接过笔,连忙写下自己亲弟弟妹妹的八字,恭恭敬敬的交给无晴。
“这个八字……”无晴瞥了字条一眼,隐约有些不安,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皱着眉看着肖如:“他们失踪多久了?”
“快一年了。”肖如焦急的问道:“夫人能不能告诉我他们在哪?是不是还活着?在下父母早逝,只余下我们兄妹三人相依为命,如今,弟弟还没有订亲,妹妹也没有许配人家,就这样无端失踪遍寻不着。将来有一日在下身赴黄泉,又有何颜面面见父母双亲?”说着,肖如从脖子上薅下一只玉坠子,双手交给无晴:“在下已身无长物,唯余此一枚玉坠,乃是在下出生之时父母所赐,微薄心意,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无晴接过玉坠子,玉质不错,雕工也算上乘,看起来是个能传家的信物,点了点头,开口问道:“看你周身气度,也是大户人家,怎么落魄到这等地步?”
“在下本为晋国贵族世家子弟,家境富饶,诗书门第,也算是望族了。只是这一年来为了找寻弟妹,我变卖了家产,遣散了奴仆,独自一人走遍了所有他们可能去到的地方。甚至,甚至,”肖如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听闻那家青楼妓馆来了新的姑娘,我都要去查看一番,看看是不是我那可怜的妹妹。夫人,求求你,求求你了……”肖如虽然痛心疾首,但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克制着自己的巨大悲痛,起身对着无晴一揖到底:“若不是走投无路,在下也不会历经千难到这天机阁来啊。夫人,你就帮帮我吧。”
无晴将他搀扶起来,叹了口气:“肖公子稍作,容妾身演算一番,你再做计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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