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咒符之道？”无晴看向上官红烛，轻声问道。
“她懂的，”舒窈带她答道：“此前与我在阴间，后土娘娘还曾指点过她。”
无晴点点头：“那么有你在舒窈和舒暝的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无晴的真诚不似作伪，上官红烛和舒窈听了，反倒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无晴不顾他们的反应，打开盒子，对舒窈道：“这是阴阳盏，是我为水月无的一个朋友改命之时，她送给我的酬礼。”
“这东西竟然还在？”阴九烛很是意外。
而上官红烛的反应更为奇怪：“这东西，是怎么到了水月无的手中？明明是……”
“明明是西王母的珍藏，对吧？”无晴笑着：“身为仙君，自然有仙君的手段，至于她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与我无关。”
上官红烛茫然的点了点头，自己就是被人栽赃偷了西王母的阴阳盏，才被围杀以致一念成魔，最终堕入修罗道的。本以为自己不过是得罪了那个大人物才遭此劫难，如今看来，或许那件事的背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阴谋，也说不定。
“阴阳盏是神器，既然九姑认得，必然也知道如何使用吧。”无晴看向阴九烛。阴九烛点了点头：“只是，这东西灵力有限，一旦被其中的魂魄吸收殆尽，便会化为齑粉，你真的舍得？”
无晴点点头：“区区阴阳盏，有什么舍不得，将来如果想要复活舒暝，付出的代价又何止区区一个阴阳盏呢？”
阴九烛点了点头，将阴阳盏收入怀中：“放心，我即刻动身去安放舒暝的魂魄，方才你说的南冥泽我也记下了，我会派信得过的人日夜看守的。”
无晴点了点头，突然转向绿衣，却没有说话。
绿衣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当真能看穿人的心思么？”
“我不能，但红瞳可以。”无晴好不避讳，她知道，能够被舒窈带到这里来的人，一定都是万分可靠的亲信，她有什么好隐瞒的。
绿衣点点头：“不错。你方才说，可以复活舒暝，那其他人呢，是不是也可以复活？”
无晴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我知婆婆心中所想。然而，她的魂魄、身体、精力，全都与这个天下融为一体了，若想将她复活，首先要将她的魂魄收集齐全。倘若她醒来，见你为了复活她，而将这片她一生挚爱甚至不惜生命去维护的人间界完全毁灭，又会作何感想呢？”
绿衣沉默了。阴九烛拍了拍她的手。绿衣对女娲的执念，历经万年，还是一如既往，恐怕再过万年，万万年，也不会改变。
“呵，”绿衣长出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我是太过执着了。”
无晴知她并没有听进自己的话，却还是笑着摇摇头：“人人皆有执念。婆婆不必自轻。”
绿衣点了点头，与阴九烛就此告辞，句芒、夔牛与饕餮也不多留，几人即刻起身赶往魔界，去处理舒暝的魂魄。
自此，舒暝的魂魄被盛放在阴阳盏内，摆放在南冥泽灵力最充沛的地方，一放就是许多年。本来舒窈与无晴都满怀希望，等待扶桑树果实成熟，就为她重新造一副躯壳，让她复活。然而，意外的是，舒暝的魂魄本来一直都是好好的，最近突然光芒暗淡了下去。等到舒窈抢劫了老龙王回来，舒暝的魂魄吸干了阴阳盏最后一丝灵力，而后竟然魂飞魄散了。
······
“此后三十年，你一直都在无晴身边，期间的事情，自然也都知晓了吧。”舒窈端起茶盏，对唐婉柔说道。
听完了整个故事，唐婉柔勉强站起身来，揉了揉已经酸麻的双腿，对舒窈道：“那今后，你与主人，要怎么办？”
舒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没了舒暝，这事让我一下子乱了方寸。无晴应该也是。后续的法子，等她醒来，一定会有计较的。”这么多年，舒窈依赖无晴已经有些习惯了，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太会动脑子了。
唐婉柔无奈的耸耸肩，突然低头看了看脚下，大叫道：“天啊，怎么下了这么厚的雪？”
舒窈一愣，是呀，自己刚才变换了天机阁的天气，一直是鹅毛大雪纷纷坠下的状态，如今低头一看，积雪已经有一丈多厚了，而自己与唐婉柔坐在结界里面说话吃茶，竟丝毫都没有发觉。
“完了！”舒窈哀嚎一声，他最好想办法在无晴醒来之前就把这厚厚的积雪处理掉，不然……他突然回想起小时候自己在端云城与无晴打雪仗的情形来，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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