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秋先生……”瞿慕惜依旧跪着,口中缓缓说道。
秋霖涅在其身侧蹲下,随手烧了两张纸,看了看那牌位道:“放宽心,一切都会好的,瞿刘两家,还需要你。”
瞿慕惜侧头看他,道:“没有瞿慕惜,瞿刘两家,不会败。”
这般的瞿慕惜,秋霖涅只在当年见过,没想到,刘莫酒在她的心里,竟然如此重要,秋霖涅暗叹了口气道:“没有他,你的日子依旧要过。”
“我知道,我会过好的。”瞿慕惜转回了头,垂下了眼睑。
秋霖涅不顾其他人的眼光,一直在这处陪着,待许多人都离开了,院中只有刘家本家人的时候,他拍了拍慕惜的肩膀,道:“慕惜,记住我的话,眼见不一定为实。”
闻言,瞿慕惜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若是之前,她不会放在心上,然而如今,她也上了心,微微颔首,道:“多谢秋先生,妾身谨记。”
入夜,刘家人齐聚正厅,下仆都安排在了外面,刘夫人撑着守着,刘将军一脸愁苦,坐在一旁,瞿慕惜依旧跪着,林敏心也在一旁跪坐。
刘莫饮心下愧疚,与瞿慕温一道,站在一旁,二人眸中满是担忧。
“大哥,慕惜有一事,想与大哥确认。”突然,瞿慕惜开口,打破了厅中的沉寂。
刘莫饮往前走了两步,正色道:“你说。”
“刘莫酒的尸首是在何处被发现的,发现之时,又是如何场景?”
说着这话,瞿慕惜站起身,面对与他,刘莫饮皱着眉,摇了摇头道:“我并未见到,莫酒的尸身,是秋先生带回来的。”
“秋先生么?”瞿慕惜说着,略失了神,许久,才点了点头道:“我知晓了,大哥且放宽心。”
说罢,瞿慕惜走到外面,冲刘将军侧身一礼,道:“公爹,过几日的宴饮,还请公爹行个方便。”
“你既想做,那便做吧。”刘将军心里有数,自家夫人被伤,这事儿虽算是压了下来,但是宴饮之上,绝对有人会提。
瞿慕惜微微一笑,道:“多谢公爹。”
说罢,她侧身看了一眼灵堂,又道:“此人由刘氏一族守灵至今,也算是不枉,儿媳准备去看望父亲。”
“去吧,你父亲我如今不便见,告诉他,自保为上。”刘将军多交代了一句。
瞿慕惜侧首一笑,披了黑色披风,从一旁的小门出去。
刘夫人一直看着,心下怪异,却也不曾开口,林敏心靠在小雨的身上,似睡非睡,软软的毫无力气。瞿慕温身子支撑不住,刘莫饮便也带了她前去歇息。
回到瞿家,瞿鄂詹却是闭门不见,只让管家带出书信一封,瞿慕惜拆开看了,脸色惨白,紧紧的攥着纸张,好一会,才转身离去。
刘莫酒的死,换来的不过是三日哀悼,三日后,该庆祝的一样都不曾少,晚间时候,总是热闹的,刘氏一族,俱是素衣出席宫中宴饮,帝王感念刘氏忠烈,故此不曾多言,算是默许。
席间,司空荆寂为秋霖涅讨要封赏,谁知秋霖涅不要高官厚禄,只要帝王一诺,帝王应允。
三皇子司空成寂一脸色欲熏心,坐在那处,眼睛肆无忌惮的扫视着瞿氏姊妹,酒过三巡,瞿慕惜站起身,手执酒盏,走到厅中,朗声道:“刘瞿氏敬陛下一杯。”
帝王给了面子饮下,瞿慕惜喝完,却是屈膝跪下,帝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直跳,面上却依旧柔和。
“陛下,刘氏一族忠烈,忠心可表,如今一战,公爹失去爱子,而妾身也成就新寡,承蒙陛下看得起,妾身本不该有其他要求,只是,看年迈婆婆,拖着病体,为夫君伤心,为人儿媳,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故此今日,大着胆子,有一事,想请求陛下做主。”
瞿慕惜的声音,轻轻柔柔,但是眉目之间,暗含伤感,发上也还簪着白花,一袭素衣,就这般跪在了下首,微低着头。
帝王扫视一眼全场,看一旁的正议大夫一脸焦急,似很是无奈,帝王略过,轻咳两声,道:“在说之前,妾身斗胆,敢问陛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作数?”
“那是自然。”
帝王心下已经有数,不曾想,事情,竟然被这个丫头牵着走,也只能点了头。
瞿慕惜直起背脊,一字一句道:“三皇子司空成寂,与城中奔驰快马,误伤妾身婆婆,事后,却是为逃避,疾驰而去,丢老人家于街头不顾,婆婆腿骨受伤,老人家要痊愈本就不易,如今又听得夫君亡故消息,越发不得好,妾身无意责怪三皇子什么,只是想请得三皇子殿下,一句抱歉。”
说罢,有老臣附议,原本热闹的厅中,此刻安静的很,瞿慕惜毫不畏惧的与帝王对视着,许久,帝王竟连问都不多问一句,直接道:“三皇子司空成寂,于皇城之中奔驰快马,误伤行人,勒令,禁足一月,移居城郊行馆。”
“多谢陛下。”瞿慕惜未曾料到,竟然是如此回应,然而见好就收,她还是晓得的,此刻便是磕了头,谢恩。
最令人意外的是,一向性子焦躁的三皇子,此刻竟也是什么都没多说,就这般认了罚,瞿慕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得到的却是三皇子意味不明的一声笑。
瞿慕惜心下吃惊,暗暗攥了拳头,往父亲那处看去,然而瞿鄂詹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不管她。
无论如何,如今事情已经造就,瞿慕惜压下心下不安,勉强撑着。
这次宴会,谁是受益者,无人知晓,奈何压抑的气氛,让周围热闹不起来,眼看着时辰流逝,也只能草草的结了。
原本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岂料第二日,瞿氏,再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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