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那几人还没碰到青鹞,便双脚一瘫,躺倒在地。翟大少吃了一惊,口中喊道:“看我的‘惊雷掌’!”挥掌向青鹞攻去。只见青鹞天真地一笑,翟大少顿觉眼花缭乱,不知从哪生出一股软麻的感觉,直蔓延到全身,继而又痛又麻,似有几百只虫子在噬咬,登时冷汗连连,唇舌僵硬,连话也说不出了。
翟府的家丁们见主子都倒下了,顿时四散,乱着把翟大少给抬走。
老板娘惊魂未定,见店铺并未有甚损伤,口中连连念着阿弥陀佛,撵伙计去门前清扫。先前的那位小姐与丫鬟连声称谢,由轿夫护着上了轿,匆匆地走了。
芸记的老板娘虽感谢他们解了围,却也不无担忧道:“客官得罪了那翟大少,日后恐怕要吃亏的呀。”
三丰奇道:“这却为何?”
原来那翟大少本名翟惊雷,在苏州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头蛇。翟家经商多年,颇有点家底,只得了这个独子,格外宠溺,凡事只要他开心便好,养成了乖戾的性子,常有与人缠斗、调戏良家的事发生。近年来又与京中不知哪位得势的大官攀上关系,几次被人状告,苏州知府也不理会,翟大少自恃有几分武艺,又有人撑腰,更加肆无忌惮。一般市井店家,更不敢与他为难,只求他平安离开便万事大吉。
青鹞不以为意,道:“不怕不怕,他方才喊的什么惊雷掌,我还以为真有多威风呢,原来也是个草包。”
老板娘道:“翟大少的武艺是他手下人奉承出来的,一般人不敢惹,见了就逃,他自然越发得意。只是翟家当真养了不少厉害的武师,性情和这位少爷一般跋扈,说不好还会来找几位的麻烦,几位客官还是多当心为是。”
凌晨谢过老板娘的关心,探问到城中并没有别家叫云记的布庄,虽有外来的商家,也多是邻近县份之人。眼见快到中午了,便打算先回去吃饭,下午再打听关于凌天行的消息。
刚出布庄便听人喝了一声彩。二虎与三丰警觉地望去,但见一名粗布麻衣的少年笑嘻嘻地站在面前,左颊处有一道约一寸长的疤。他个头不高,虽然衣着简朴,但十分齐整;脸上有疤,却并不使人厌憎。
三丰道:“这位小哥有事么?”
少年道:“刚才见几位教训那个混混,深觉痛快,忍不住要喝彩。”
虎子道:“多谢,只是我们还要赶路,就不与兄台攀谈了。”护着凌晨和青鹞上了车,驾车往客栈方向驶去。
疤脸少年并不挽留,嘻嘻笑着看他们走远。
吃完饭,几人回到房中休整了片刻,忽然听得原本清静的走道里传来喧哗声,有个声音说:“就是这,我看见他进了这间房!”旋即有人叩响了凌晨和青鹞的房门。
青鹞开了门,凌晨也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一个捕快满脸狐疑地看了看两名少女,转过头去对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说:“你方才说看见贼进了这间屋子?你不会打算告诉我,这么个行动不便的姑娘家偷了你的东西吧?”
胖子满头大汗道:“许是眼花了,不是这间,就一定是对门那间!错不了的!”
对门住着的,正是三丰与虎子。凌晨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捕快敲开了虎子的房门。虎子和三丰还没醒过神来,捕快便在房中床底下翻找出了一个墨绿色的包裹,拿到胖子跟前,说:“这是你的包裹么?”
胖子头点得跟鸡啄米一般,连声道:“多亏了捕爷!就是这个!”
捕快沉下脸来,瞪着洪二虎和陈三丰道:“你们二人来自何方,姓甚名谁?!”
洪二虎刚一张口,本能地就顿住了。虽然与被通缉时相比,他须发早已变长,红头巾也改为绑在了手臂上,可是要他此刻伪称别人的名字,他真是办不到。陈三丰也是一样心思。捕快见两人哑然不答,更认定他们是贼,就要上前将人带走。
凌晨见状不妙,忙喊道:“他二人是我的哥哥凌虎、凌丰,口齿不太伶俐,捕爷莫要冤枉了他们呀!”
捕快看了凌晨一眼,道:“失主的包裹在你哥哥房中被找到,这可怎么说?”
胖子附和道:“就是!难道包裹生了脚会走不成?”
凌晨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说法,只觉口干舌燥。
中年胖子见状,道:“小姑娘,你们是一伙的吧?捕爷,人赃俱获,不用和他们废话了!”
捕快冷冷看了几人一眼,示意另几个官差动手。
凌晨耳边仿佛炸开一记惊雷,不由得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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