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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处(2 / 2)

侍卫一怔,怒意的朝她指点着:“怎么?你还嫌弃了?塞琦亚福晋呀,没想到你从前风光,倒也落地这般境地。我还就告诉你,皇上特意下了大清朝第一道大赦令,可皇上偏偏对你的罪行,设为十恶不赦,呵呵,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坐着等死吧。哼——”

赛琦雅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少天。那日依旧是个艳阳天,地牢里也依旧一股霉腥味。“吱——”一声清脆的声响。赛琦雅抬头,望着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身影。

她嘴角咧着:“你又来做什么?”她笑着,一直蜷在地牢的角落里,未动身。海兰珠只是静立着,又转过身,望向身后的人儿:“玉儿,我只能帮你到此。”

玉儿?!赛琦雅怎么也没想到。玉儿,她的玉儿,听及那两字,她立马抬头,只见海兰珠离去,玉儿匆匆的跨步上前,攀着厚重的木柱,隔着这笼狱,望着赛琦雅:“额吉,你还好吗?”

赛琦雅几乎是爬至门前,紧握着玉儿的白净的双手:“傻孩子,你怎么来这儿?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我拜托海兰珠姐姐,才求得来探望你。额吉,我好想你。”

不消一刻,母女俩,泪流满面。不知怎的,见赛琦雅的泪水,玉儿心里甚不是滋味。

她的额吉是那样趾气高扬的人,她曾以为像额吉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落泪?!

她瞬间感觉到,这一次会是生离死别?!

玉儿紧紧的反握着赛琦雅的双手,可赛琦雅见自己满是污渍的掌心,先是一怔。才发觉自己现儿的模样有多狼狈。

她抽出双手,又抚了抚自己凌乱的发丝:“你走吧,快走——”

“额吉”

“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走——你赶紧走。”赛琦雅一边说来,一边理着自己的发丝。

“额吉,你陪我说说话好吗?”玉儿渐渐的跪下,她扶着隆起的肚子,只垂首,也不顾这地牢里有多晦涩和肮脏。

赛琦雅怔着,手中的动作愣在了空中。

——额吉,你陪我说说话好吗?

玉儿其实比她更聪慧,在这宫里,她走的每一步甚是谨慎。赛琦雅仿若想起了什么,直直的爬到牢门前:“玉儿,在这宫里,你只能相信自己。”

玉儿不语。

“听额吉的话,不论何时,你都只能信你自己。”她望着她隆起的小腹,她现儿也快五个月的身孕:“若以后额吉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还有你腹中的孩儿。”

良久——

“额吉,玉儿只想问你一句。”

“说——”

“海兰珠姐姐中毒,可与你相关?”

“另有人下手。”赛琦雅只道出这五字。

“谁?”玉儿警惕的颔首,只盯睨着赛琦雅。

赛琦雅摊开玉儿的掌心,轻轻写道,又将她拳心握紧,只见玉儿瞬时色变。

“额吉——怎么会。”

赛琦雅咧唇轻笑:“你走吧,不要再来看我。”

她驱逐着玉儿,又厉声道:“走啊——你记住你是我的女儿,我赛琦雅一生的骄傲。”那眸中的莹润彻底崩裂:“走啊。”

——

侍卫匆忙前来禀告时,皇太极还在关雎宫,抱着小八阿哥,轻哄着:“孩儿不哭,孩儿乖。”

“报——”

一声刺破了关雎宫的宁静。

海兰珠手腕支撑着额际,听到那一声‘报’,立马回神,这声色像是有急情禀告。她立马起身,接过皇太极怀中的孩子:“你快去吧。”

皇太极定了定神,为她别过落下的鬓发,未语,转而便退下。

海兰珠好奇的拾起八阿哥颈上那枚金锁,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孩子又咯吱的朝她笑了笑。

“何事如此慌张?”皇太极推门而出,见侍卫单腿跪地,行色匆匆。

“回皇上,赛琦雅在地牢咬舌自尽了。”

幽深的眸底闪过促狭,只是一瞬,又俨然掩藏惊愕之色。

——

永福宫内,一阵哭丧。

海兰珠站在宫外。

“额吉——呜——”

只听见女人幽幽的哭泣声。海兰珠在外矗立,躇踌着,那日侍卫前来焦急禀告,赛琦雅在地牢咬舌自尽。海兰珠知道,在见过玉儿最后一面后,赛琦雅便做好了死的打算。

天色沉寂,天空竟浮起着雨点。

落在她脸庞,几分凉意。

海兰珠颔首,望着暗色的天际。一切都是轮回而已。塔纳死的那年,天色也是这样阴沉的令人压抑。

她亲眼目睹塔纳死在赛琦雅的刀下,献血崩流,海兰珠还能忆起那个画面,至今依旧心有余悸。尔今,赛琦雅自尽,是为额吉偿命。

海兰珠闭眸:“额吉,你若在天有灵,是否看见?赛琦雅了段了自己的性命。额吉,你都看到了吗?”

皇太极只定了塞琦亚一人之罪,对外宣称畏罪自尽,吴克善立刻从科尔沁赶至盛京,

而赛桑不愿前往,塞琦亚毒害海兰珠,赛桑心有决定,若不将塞琦亚驱除族谱,怕是无法给皇上一个交代。

塞琦亚的葬礼门厅罗雀,玉儿直直的跪下,穿上一袭白色的孝服。

哲哲前往,玉儿已是泪尽,阿娜日为哲哲点上檀香,又递给哲哲:“娘娘。”

哲哲接过,上香,只插入面前的香炉里,凤眸半掩,只言:“嫂嫂,一路好走。”

语毕,玉儿颔首,望向眼前的哲哲,今儿特意一袭素雅的长袍,哲哲朝她走来,只轻拍着她的肩背:“孩子,节哀顺变。”玉儿未语,半掩着眸底。

“嫂嫂也不愿你伤心过度,别忘了,你有孕在身,伤到了孩子,怎么办?”

“额吉葛将额吉在族谱中除名”玉儿疲惫的闭眸:“额吉死后却未有安身之地。”

“这只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玉儿笑着。

——记住,在这宫里,你能信的,只有你自己。

“姑姑你瞧这儿多冷清,可额吉生前是热爱热闹之人。又极其注重一身仪表,她死后,我特意为她擦净了身子,为她梳上她最爱的发髻。”

“姑姑知道,你一直都是孝顺的孩子。”

玉儿笑着,只望着哲哲,长叹:“姑姑你走吧,别惹了一身晦气。”

哲哲俯身,扶着玉儿的肩:“为何对姑姑如此生疏,嗯?”她问起。

玉儿迎起哲哲的视线,四眸对视,却未语。

眸光渐冷,似渗着激烈的火花,正当这两股眸光碰撞时,玉儿却忽而抽回视线:“姑姑多想了,在这宫里,我能依靠的只有姑姑您了。”

“嗯。”哲哲满意的点头,意味深长的拍着她肩背:“玉儿,好好护着你腹中的孩子,姑姑也会护着你,只要是阿哥,你便有机会。”

“是吗?姐姐生下八阿哥,皇上欣喜若狂,在满月宴席之上立八阿哥为太子。”

“天下未有不变之事,再者,当年父汗立储英为太子,也未得善终。更何况,八阿哥才只是个刚满月的婴孩,皇上不过是爱屋及乌之心。可一个人的力量,势单力薄。有整个前朝,元老,众臣在,什么事都会有变数,只得问你,敢不敢?”

玉儿闭眸,脑畔,电石火光般闪过。

“敢。”

玉儿在孝满之后,出永福宫透气。

苏茉儿欣喜,只搀扶着玉儿:“格格,您终于肯出来了见见光,透透气,苏茉儿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了。”

玉儿侧目,只轻言:“傻丫头。劳你如此担忧我。”

苏茉儿神色渐暗:“格格,这些四十多天来,我真担心你。你不肯见人,又不肯出寝宫,怎么劝也劝不动。您说,我怎么不担忧。”

“我孝期未满,不便出来。”再者思及额际,她心中荒芜,额际的尸首未能回到科尔沁,只便葬在这盛京郊外。

“格格,我知道您在为大福晋的死而难过。”

“呵呵。”玉儿轻笑过:“随我去关雎宫看看吧。”

——

玉儿扶着腰际,已是六个月的身孕。履步轻盈,轻敲着关雎宫的屋门。

静儿开门,可面色焦灼,玉儿问起:“怎么了?”

“八阿哥高烧不下。”静儿脱口而出。

“高烧不退?”玉儿连忙踏进来,只听见屋里婴孩的哭闹声:“哇呜——哇呜。”

海兰珠立马从乳娘怀里接过小八阿哥,柳眉紧蹙,只哄着孩子:“宝贝儿不哭,额娘在这儿。不哭了,不哭了。”

“哇呜——呜哇——”

八阿哥一直乖的很,这撕裂的哭喊声,每一声都刺痛着海兰珠的心。

这便是母子连心,孩子疼,她更想那痛楚刻在自己身上,这孩子还小,哪担得起这病痛的折磨,海兰珠焦灼,在屋里来回踱步的哄着:“宝贝儿不哭,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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