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慌乱上前,从身后狠狠的拥住他:“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泪抑制不住,轰然掉落。
她抱着他的身子,颤栗着、颤栗着。
他背对着她,覆上她的手臂,绝望的拂去:“我给过你机会,昨天到现在,我给过你无数次向我坦白的机会,无论他们怎么说,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相信你。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践踏我?你忘了吗?我曾说过,我爱你,即便这全世界欺骗我,我都不在乎,唯独你,我受不了;你忘了吗?我还说过,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大汗——”她哽咽着,撕心裂肺的喊着:“大汗——”
亲眼目睹他离去的背影!
心底苍凉彻底破碎!
哲哲放下手中瓷杯,屋外一阵喧哗,她还未缓神之际,
啪——
屋门已被踹开,她一惊,见来者是他,不知道怎的心不由的被提起。
可她依稀看见那碎瓷片扎进了他手背上,
那鲜艳的红色,一滴接着一滴。她惊呼的抚唇:“大汗,您受伤了。”
她欲想见他的伤势,却被他狠狠搂过怀中,阿纳日惊吓的缩在一旁,不敢吱声。
哲哲迎上,见那暴怒的眸中,散着寒光。
可他在笑,笑的那般凄切:“你别怕——”
她哲哲一生从未畏惧过何人何物。
唯独他——
他的冷言、他的无情、
他给她的冷漠、给她的绝情,
让她那么害怕。<>
可这些都不算,
她最害怕的是他此时此刻的神情。
她整颗心都会因他每一下喘息而重重的颤栗着。
“别怕,我是来给你补生辰大礼!”
哲哲倒吸一口气:“大汗,何意?”
皇太极紧逼着她,根本让她无法动弹,她冷汗冒出来,瞬间浸透了全身。
“恭喜你,终于除去了你眼中钉。”他一字一句说下,可哲哲听的心惊胆颤:“你这一招,借刀杀人,不得不令我叹为观止。”
他紧睨着,哲哲对他,对海兰珠的一举一动,已是了如指掌,
他失算,她利用的是他的嫉妒,他的怒意:“你若再盯着她,再打她的主意,敢动她一根汗毛,你便试试看。”
他推开她,哲哲身子不稳,
不由的退了几步,惊愕、愠怒的望向他:“我为何不敢动她!”
“你记住,即便是死,她也只能是死在我手里。”
她几乎斥吼:“皇太极,为什么她那样欺骗你,你却还要护着她?”
她跨步上前,所有的理智轰然溃堤,她紧紧的揪起他胸前的衣衫:“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片肝胆忠心,你却视而不顾。为什么?为什么?”
她爱他,
这么多年,很爱,一直很爱!
他却拂去她的手臂,只言:“因为——我坏啊!”
崇政殿内,
“大汗,囊囊太后安置之事,您已经搁置近一个月,遭来了不少非议。<>”
“此事若再不处理,怕是引起纷争。”
“大汗,还是以大局为重!”
朝下议论纷纷。
倚靠在龙椅上的男人不言,沉默。
“咳——咳”
一阵咳嗽,引得各文武百官颔首相望,代善见状,躬身劝言:“大汗,您若是身体不适,还是先下朝歇息为好。”
皇太极抚额,他头疼的很,今日里又染上风寒,他挥手,示意代善退回:“选个良辰吉日吧。”
“——”惊愕。
“我好迎娶娜木钟。”他倦了,只拿起桌案边的茶水,半掩着,轻饮,却几分苦涩:“这些——不都是你们想见的吗?”
他不在乎,
根本不在乎!
——
“不要——不要!”
海兰珠惊悚的坐起,睁眸时,才发觉又做了一场噩梦,她身后冷汗淋漓,渗的她一片凉意,
幸好只是梦,
屋里的冷清、沉寂,让她彻底醒来。<>
垂首,她全身仿佛脱了缰绳,绵软无力,
“如莹,如莹。”她喊着,身边除了如莹,再也没亲近的人:“如莹。”
回应她的却是良久的沉默。
“如莹——”
——你帮着你主子扼杀龙种,光这一条就是死罪。
他威慑怒意的话语再脑中响起,她瞠目,如莹会不会?
心底咯噔一下,海兰珠连外衫都来不及披上,便到处寻找如莹:“如莹,你在哪里?”
若因为她,而牵涉到如莹的性命——海兰珠不敢往下想,可四处的空荡让她下意识觉得危机四重。
她四处寻觅,
慌乱、畏惧。
“主子——”身后那一柔声,让她驻足,心底的石头不由落下,转身,她紧紧的抱着如莹:
“如莹,找不到你,我担心死了。你是不是也要离开我?”
如莹鼻尖酸涩,眸底止不住的泪花:“兰主子。”当她得知那个消息时,她心疼主子。
海兰珠望着她,眉心未曾舒展:“为什么哭啊?是不是——”她小心的揣测:“是不是,他要定你的罪?”
如莹摇头:“是大汗”她艰难的说下:“——要迎娶娜木钟。”
“你——说什么?”
海兰珠愣着,却宁愿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宫里的消息已传开,大汗择日迎娶娜木钟。”如莹一鼓作气说下,
她失笑——
当日她劝他以大局为重。
今日他当真娶时,她愣愣的失笑着。
就似梦境中,迷雾朦胧,他离开的背影,那般决绝。
她伸手挽留,却徒劳,只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迷雾的尽头。
她大喘着,仿若溺水的孩子,抓不住救命的稻草。
他说,他再也不想见到她。再也不想。
人不再天涯,却是尺呎之间,
想见,却不见!
最远的距离,
是心与心之间,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想爱,却不爱!
她松开如莹,神情几分呆滞,无助的朝前走,如莹伸手握上她的手臂:“主子,大汗只是一时生气。”
她的泪瞬时崩溃,转身,她紧紧抱着如莹:“他说他不开心,我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说他醉了,我难过,却只能守他到天明;无论他说什么,也抵不上他再也不想见到我,”海兰珠大声的痛哭着:“如莹,我难过的快要死掉。”
——
崇政殿内,笙歌未停,皇太极举杯,觥筹交错间,浅酌,愁肠已断无由醉。
屋中清冷,风声潇潇。海兰珠颔首,屋外天淡银河,残灯明灭,谙尽孤眠。
红烛摇弋,锦绸高挂。娜木钟独坐榻边,浅笑,等待多时,却终盼来今日。
吱——
屋门开启,娜木钟瞥过,那男人醉意浓浓,隔着布置精美的新房,他望向榻边的女人,嫁衣上绣着振翅欲飞的凤凰,
缀满珠玉的凤冠流苏若隐若显遮住她娇艳的容颜。
皇太极踏进,有些烦闷的扯掉颈边的纽扣。
娜木钟却见他一袭黑色朝服,她悄然咬着唇瓣,他连喜服都懒的穿,以此敷衍她。
皇太极恍神,
又想起另一个女人,每一次他贴上她时,都能闻到淡淡的皂角香气,宛如夏夜里的丁香,在淡淡的月光下温柔弥漫。那是让人安心的味道,靠在他怀里,就一辈子不想离开。
可现在——
他摸着那精致的嫁衣,却让他倍感陌生。
嘶——
裂锦的声响那么刺耳。
他手下的动作毫不轻柔,几近粗暴的将女人压制在身下,顺势拉下自己的腰带,啃咬着她柔白的肌肤。
娜木钟伸手抚着他的颊边,若即若离,欲擒故纵,低笑着:“原来大汗喜欢来硬的?”
他醉意的回以浅笑:“怎么?害怕了?”
“呵呵——”她娜木钟遇强则强,她要他皇太极甘愿做她裙下臣:“我好奇。”
“好奇什么?”他挑眉。
“兰福晋看上去娇柔万分,怎经的起大汗折腾,以后——”娜木钟轻轻刮摸着他麦色的肌肤,魅惑的贴上他的唇:“以后——臣妾会让大汗更...尽兴。”
话音刚落。
她却见他唇边的笑意淡去,神色突变。
她竟不知在他面前,海兰珠三字,便是忌讳!
皇太极意兴阑珊的放开她,起身,欲离开。
见状,娜木钟乱了几分方寸,立马出声喊住:“大汗去哪?”
“——”俊美无俦的容颜,染上一层阴霾。
“大汗,良辰美景,**一刻。”她柔声说来:“值千金。”
良久——
皇太极转身,步步靠近,健臂直将她圈在身下,
素净的长指抬起她的下颚,意味深长的说:“在这方面——”他扫过床榻:“你得...多和海兰珠学学,她在床上的模样,比你可爱多了!!”
“你——”娜木钟瞠目结舌,
“还有”食指顺势抵着她的唇:“做我的女人记住两件事,第一,我不喜欢话多的人,第二,更不喜欢自以为是的。”
语毕,从她身边抽回腰带,转身离去。
皇太极拉开屋门,无尽的黑夜里却见那清瘦的身影。
她怎么来了?
又为什么而来?
冷风潇潇,她却只披着单薄的衣衫。
皇太极一下愣住。
四眸对视。——良久,啪的一声。
海兰珠怔着,眼睁睁的见他关上屋门,避而不见。
屋内一侧,他恍神。
娜木钟见他未离开,斯以为他改变心意,正等着他回头,却见着他失神,
男人宛如冰峰的线条,镶映在朦胧的灯影下,
她第一次见他,魂不守舍。
她第一次对他,几分痴迷。
可他宛如这摇弋的烛光,永远令人无法捕捉。
娜木钟终出声:“大汗,即便是做戏,今儿晚上也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他们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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