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静静的凝视着这可怜又痴情的女子,此时竟是找不出只言片语来安慰下这伤心之人。
窗外,无尽夜空,点点繁星静静闪动。
许久、许久
紫菱停止了哭泣,轻声道:“让师侄见笑了。”
白修摇了摇头,低声道:“师叔,还请节哀。”
紫菱转过头,那一双泪眼,泛着丝丝血红,颤抖着声音,道:“你,你儒阳师叔,他,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现,他缓缓道:“那日,青松师叔大意,被儒阳师叔所杀,但是,儒阳师叔,他也被堕天剑所伤,而且,而且那时儒阳师叔已经和青松师叔打了很久,已经修为耗尽,儒阳师叔又受伤过重,已无回天之力了。”
紫菱看着白修,隐隐猜到什么,眉头轻皱问道:“那为何,你在韵清殿里那般说法?”。
白修忧虑着答道:“是、是儒阳师叔临终交代的。”
紫菱慢慢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眼,两行清泪再次滑过脸庞,心里那道禁锢的枷锁又一次被挣脱,轻轻哭诉:“儒阳,你好傻,你真的好傻,好傻……”
“痴心情,望穿肠,昨日种种,似幻犹梦;翘首盼,泪两行,那日誓言,渺如云烟;紫竹风,浮云散,百年之约竟空谈。”
“儒阳,你只记宗门恩情,却又将我置于何地?”
“儒阳,你是否还记得在这烟雨亭边,我们,我们共同舞剑?”
“儒阳,你、你还记得我偏爱五色石,为何不亲手送给我?”
“儒阳,你是否还记得我们共同的约定,百年之约、百年之约?”
“儒阳,儒阳……”
夜色更深,月儿西沉,草屋内微弱灯光摇曳。
紫菱渐渐平静下来,哭的*的眼睛望着白修,颤抖着声音道:“师侄,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答应师叔一件事?”
白修心情沉重无比,似是找不出拒绝这可怜女子的理由,轻声道:“师叔请讲。”
紫菱轻声道:“明日,明日带我去儒阳,他,他的葬身之处。”
白修望着这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紫菱缓缓转身,向外走去,只是这身影这般凄凉,这般孤独。
草屋外,传来紫菱淡淡的声音,“紫萱,紫萱自天邪谷归来后,每日都会来这烟雨亭……痴儿,看不透的又岂止是我。”
白修心神恍惚,没有了一丝的睡意,或是因为儒阳紫菱凄美情感而伤感,或是因为那临行前那刻意的提醒而怦然心动。
那如血晚霞,
那胜雪白衣,
那清冷面容,
那关切眼神,
那浅浅的一个微笑。
他木然的拿起了竹笛,身形竟有一丝踉跄,磕磕绊绊的走出草屋。
夜风习习,虫儿不再低鸣。
那矗立的烟雨亭,还有那孤身站立眺望夜空的男子,是那般孤寂,又似是与这黑夜融为一体般安静。
衣衫轻轻飘动,一缕鬓发掠过脸庞,无垠夜空,点点星光闪动。圆月当空,拖长了背后的虚影。
竹笛泛着淡淡绿芒,轻轻放在了唇边。
悠扬、凄凉笛声在这山崖畔、烟雨亭边,远远飘荡。
不知飘入了谁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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