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李小兰的眼泪被发亮的目光一扫而空。
“贴吧。看看,我听说当初石井新索贿的事当事人就捅到贴吧上。”
两个原本对网络并不敏感的女人,此时网络的敏感牵动了她们的全身的神经。
常兰和李小兰不约而同的打开手机,把眼睛的扫描功能不断的加强,再加强。
“没有。”
“可能是还没有到时候。”
“到点了,我到同学家里去了。”
“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如果没有,就住在我这里吧。咱俩在一个床上挤一挤。”
“不行,是说好了的。”
两个人正说着,李小兰的电话响了。李小兰接听着电话笑着说:“没有事,我马上过去。”
李小兰挂了机说:“她知道有人攻击我了。”
“那你快过去吧,免得她担心。”
李小兰走了,常兰继续在本市的、其他市里的、其他省的贴吧搜索。明天的恶战,今天必须有充分的准备。她的高度近视代表着她的高度集中,一直在手机屏幕上高度的关注。
这样不行,必须的马上休息。说不定他晚上不发,而是早上发,要是那样的话,整个这一夜里,自己都会被紧张疲劳,被愤怒激怒,到了明天早上,一夜不眠又会衰老自己的容颜,弱化自己的智慧。
睡觉。
对,放松一下,放松一下再睡觉。
常兰从床边站起,发现自己饿了,不是一般的饿,是很饿的饿。
她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肖小云和浩南的房间都关着门。他们均匀的呼吸声,传到了常兰的耳朵里。常兰听见别人的呼吸声,觉得自己困了。
那就别吃饭了,睡觉去吧。
常兰和衣而卧,一直睡到浩南高声唱东方红,太阳升。
“中国出了个******。”常兰接了一句。
“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什么状况?”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看这是啥?”
浩南把手机屏幕展示给常兰看。
“什么?白凌县法院的法官因为欺压百姓断案不公被老百姓砸鸡蛋堵在路上扭打。”
“你再看,看下面的照片,有一个是不是你?”
“确实是我。怎么我在用这么大是力气拉人呢?我看我这拉得是谁?是李小兰。哈哈哈,照片上的意思是,我是当事人,我砸完了李小兰又去拉她打她?”
“是这个意思。”
“那这个新闻是不是白天会传遍整个白凌县?”
“不会,这个贴吧没有人看。”
“那你为什么看?”
“这是我的工作。”
“你不是什么吗?啊,这是你的工作。”
“我怎么应对?”
“认识你们的人一看就是假的,不用应对。”
“省脑细胞了。”常兰嘴上这么说着,脑细胞则在头颅里被继续大量的消耗着。
“我制个截图发给你,你保存好。过一会你再想看就没有了。”
常兰收到截图,咬牙切齿。放下吧,是一句多么轻松的话语,放下了,是一件多么难以做到的任务。这世界上,每一命令都几乎都是来自外力,每一条禁止都是来自官方,只要你有这样的行动,来自命令的执行、来自禁止的停运,你都能看到切切实实的效果,而放下吧,这大多来自自己头颅给予自己心智的命令,执行起来却难上加难,甚至就是嘴上的不折不扣,也不能代替心智的完全拒绝。常兰不停的命令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但是,她的全身的每一个神经,都在做着殊死抵抗。
到底这么办?今天在法院会有什么惊涛骇浪需要自己驾驭,需要李小兰承受?在她看来,李小兰是代己受过,但是,李小兰头上的黄色绝对会把李小兰扯进漩涡的中心,她必然要在里面眩晕、挣扎、哭喊、无助,之后有气无力的死去,是灵魂死去,是希望死去,是那种一个谣言、一则手段就让人死去的死去。
自己呢,自己此时此事不会死,但是,只要自己有生命的体征,自己有正常的血液流动,自己有原本的判断意识,自己有工作的基本原则,谣言就远不会终止,手段就远不会停用。怎么办?必须拿出鱼死网破的力量来对阵,必须用现代的高科技手段来打一场战争。因为,谣言是被后的,现在石井新的假话都说在当面,都说到严肃的案件评查会上,阴谋惧怕别人揭穿,石井新把阴谋拿到台面,他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就是说假话,我就是耍阴谋,我就是耍手段。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今天比你强大,我就是我们小学课本中《狼和小山羊》寓言故事里的狼,你是就那个小山羊一样的羊,我饿了,我要充饥,我有理由我会吃掉你,我没有理由我照样会吃掉你。石井新走在上班的路上,心里演绎着常兰推演着的逻辑。这样的逻辑他用在实践中,百试不爽。男同志要夜里轮流值班,排到他的时候,他随便点上一个新干部的名字,被点的人就乖乖的给他顶替,他开始说给人换,后来,连换字也不说了。别人让人顶班,自己还不回来的,要把当天的值班补助给对方,他则不,他甚至从来没有这样的表示。给他顶班的人,背地里也有怨言,这个石井新心里清楚,但是他不在乎,他觉得,别人舒舒服服的给他顶班,没有别人不管怎么气都得顶来得惬意:
我就是在你头上动土,你敢这么样?
谁都不敢怎么样。
走到法院的门口,正面碰上的常兰的秋意盎然。
石井新脸色变了。
她们也许根本就不关注贴吧,那怎么办?那就先让领导看。石井新画完勾,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直接到了朱建国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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