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了手脚!”我脱口而出。
里面的确有具尸体,这毋庸置疑。在青铜祭台内,曾经躺着一具尸体,可是在透视仪的穿透下,这一切都被打破了,里面曾经安放尸体的人形密封容器呈现出虚空,我感觉自己所追求的一切,出现了断层,都破裂了,都被这种绝望吞噬了。
我在极短的时间内又将所有线索整理了一遍。最后我蹲在地上,感觉自己像个无助的孩子。
“……夏威夷……夏威夷中转站……他们打开了青铜……青铜祭台!”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语速了,战栗了起来。
“先不要下结论……”他明显是在安慰我,语意飘渺。“你先等一下。”
他将烟递到我面前:“先抽一颗。”
我点上烟,用颤抖的手递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顿时缓解了许多。
我坐到背后的桌子上,猛地一回头发现袁浩不见了,向后眺望至楼梯下才能看到模糊黑暗中的影子,然后,他挥舞着双手,开始大声吼叫,可以看得出,他在打电话,而且比我还要懊恼。
我突然被一股危机感冲垮了,坐在桌子上尽力蜷缩着。我成了替罪羊,区晋潜逃,与家人失去联系,揭开青铜祭台之谜然后揭穿这一切阴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是我唯一能做出来挽救自己的方法,但如今苦苦收集的线索眼见就要水落石出,却又被区晋摆了一道,也就前功尽弃,是无异于回到原点的。
“我得想办法拯救这一切!”我在心底告诉我自己,因为如果不再采取行动,只有等死。在中国,文物盗窃走私严重的话,是要接受刑罚处罚的,其行为若违反刑法,即是终生监禁,生不如死,而且,亲人也会受到牵连。我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但如今祸起萧墙,危机四伏,我不得不去想,周遭的黑暗,何时破晓?
手里的烟不知不觉燃烧到了尽头,烟灰结了长长地一段,我轻轻一弹,便灰飞烟灭,我放到嘴里猛地吸了一口后,连忙踩灭。
袁浩走了过来,突然停在离我两米的地方,弓下腰向靠墙的桌子下凝望着什么,但好像并没有达到目的,继而更深的弯腰,几乎快要爬到地上,但依然稳稳当当,我不禁佩服他的柔韧性,在我这样一个练过舞蹈的人眼里再熟悉不过。
我跳下桌子,突然间腿软了一下,我意识到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真实。
“怎么了?”我问他,同时努力抑制着本该颤抖的声音。
他没有说话,弯着腰挪动了一段距离后才直起身来,然后伸手拽了拽靠墙的一张桌子,好像试探了几下后,突然猛地一拽,那张白色的办公桌便从一排同样的桌子中脱离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乒呤乓啷”的量杯等实验器材的落地声。
我顿时震惊了,只感觉莫名其妙。
“搭把手!”他对我说道,焦急之色不知不觉已经显露了出来,在我看来,他比我要急躁得多。
我走近他。
“扳住下面的缝隙,向外掰!”他指着墙壁的下面说道。
我并没有看到他所谓的缝隙,于是便趴下去看,手刚放到墙壁底部,我就明白了,因为我可以清楚地感到那里冒出的冷气,所以我顺势扳住。
“一!二!三!”我们三个人一起用力,“咔嚓”一声,我突然仰了过去,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我坐起来,扔掉手里一块人造墙板,看着眼前出现的这扇门。一扇锈迹斑斑,诡异莫测的门。
“他儿的!怎么还有一扇门?!”那四眼田鸡坐在地上骂道,嘴里还大口喘息着,像是很虚弱,肚子上的赘肉几乎要垂到了地上。
“老朱,把消防斧拿来。”袁浩跳起来。
那个被称作“老朱”的四眼田鸡艰难地爬了起来,蹒跚的走向了一边。
“里面是什么?”我站起来拍拍手。
“不要这么紧张,里面是切割室,有些年头没用了,这几年都没入过这么大的物件了。”他点上烟,明显的放松了些许。
我恍然大悟,如今看来没有什么比打开青铜祭台更直接的途径了,我还担心会没有这么大型的器械,但如今看来已不成问题。
那四眼田鸡很快扛着一把崭新的消防斧来了,袁浩接过它,将烟叼在嘴里,举起斧头对准几乎被锈蚀的门锁猛地砍了下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袁浩一脚踹开吱呦作响的门,但这一踹不要紧,整个门竟然掉了下来。
我跟着袁浩走了进去。里面还漂浮着浓浓的粉尘,呛得人眼鼻很是不舒服。袁浩在里边摸索了很长时间,终于把灯调亮了,这使我很欣慰,毕竟在无照明的环境下工作可不是件快事。
整个切割室规模大的出乎我的意料,至少也得有一百平米,里面架设有两台切割仪器,分布在室内两端,仪器下面还配备两台旋转固定床,操纵室在房间的东北角。虽然现在看来结满蜘蛛网的两台仪器有些寒酸、破落,但能配备这种仪器的一般都是大客户,这些客户会收购很多大物件,并且自己进行修复。而这里不仅配备了这种设备,而且还是两台,这令我很是惊讶。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青铜祭台怎么搬进来?
“青铜祭台怎么搬进来?”我冲在操纵室里的袁浩喊道。
他好像并没有听见,我正准备走近再问,他却走了出来,然后径直走出门去,很快又回来,但手里却多了一样东西,他丢给我一个。我打开一看,竟然是大大的白口罩。
“戴上,一会儿合作方的人回来。”他说道。
合作方?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突然蹦出区晋来……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