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辰,我该怎么表扬你这张嘴呢,说的话这么准。”推开家门看到向以辰的一刻我完全没有办法压抑我的兴奋。
“虽然不知道我说的什么应验了,不过看你这么高兴,哼哼,”向以辰几声坏笑把我逼到墙角:“表扬就免了,亲一下吧。”
“滚开!姑奶奶现在可是正式晋升为辩护律师,哪是你这等小民高攀的起的,”我一脚踢飞我的鞋:“要亲啊,你现在只能亲我的脚!”
向以辰后退几步:“夏炎,你没换鞋就进屋……我刚擦的地……”
“向以辰,听完我的话再去找拖布!”我拉住转身就要走进卫生间的向以辰:“你给我听好啦,本小姐今天接了个案子,虽然不是可以大捞一笔的经济案,哼哼,但如果不出意外年底可以结案的话,诉讼费分红加上我们的存款……就可以付首付买房子结婚啦!”说着,我一个箭步冲上去,跳进向以辰怀里。
“哎呀,我们家小姑娘终于长大成人了,一门心思想着嫁人。”向以辰搂着我,轻抚着我的背:“对不起啊,还要让你担心买房子结婚的事,是我不好。”
“说什么呢,”我推开他,看着他一脸歉疚的表情有些难过:“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啊,我当然也要为我们的家出力啦。”我不忍心看着他表情,赶忙换了个话题:“对了,我接那个案子的委托人是云岭集团的老总苏正雄,不过听说云岭出了点问题,你们杂志社去年不是还做过他的专访吗,云岭的事你知道吗?”
“云岭啊……”向以辰的语气有些担忧:“云岭的水可深了,怎么,你接的案子是云岭的吗?”
“怎么会啊,我又不是学经济法的,”我坐到沙发上,任向以辰给我换了拖鞋:“是苏正雄委托我,做他儿子的辩护律师,听说是杀了人,具体的还要明天见了当事人才知道。”
“苏河?”向以辰有些惊讶。
“你认识啊,正好,来,给我说说我的当事人。”
“也不算认识吧,”向以辰坐在我旁边:“之前采访过苏正雄,对他儿子苏河也略有耳闻。”
“快给我说说。”
“怎么,杀人?”
“哎呀!”我有些着急:“怎么这么八婆,赶紧的,有什么知道的,赶紧给我从实招来!”
“我也知道的不多,富二代,纨绔,任性,不学无术,仗着老子有钱吃喝嫖赌什么都沾。”
“没啦?”
“没啦。”
“去死吧你!”这下我是真恼了:“向以辰,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就你以上说的几点但凡是有脑子的人谁想不到啊。”
“我知道的真的就这么多,”向以辰有点委屈:“谁知道你会接到他的案子啊,要是之前知道我就多帮你调查调查了,”他看我有点打不起精神,又道:“典型的富家公子,你就找一个典型的富二代代表往他身上套,一套一个准,这少爷估计也是玩昏头了,失手出了人命,可惜他爹现在也自身难保……”向以辰忽然一拍脑袋:“哎呀,我差点忘了。”说完就跑到书架前翻了几翻。
“你看,这是苏正雄和苏河的合影。”向以辰把一本杂志放到茶几上。
我赶忙拿起来,看到翻开的那页上的一张照片。
我第一次见苏河是在杂志上,一篇关于苏正雄的专访,这张合影就在一个名为“继承”的小标题下,很显然,这种篇幅是在着重介绍苏河。内容大致就是说苏河怎么怎么优秀之类的,一些吹捧之词可以忽略不计,但照片里的苏河却真是极为打眼的,好看的不像话。下午见苏正雄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中年男人很有味道,自己的儿子杀了人,公司易主也还是能那么淡定,光是脸上那种波澜不惊和眼神里的凌冽就能让人感受到他内在的强大。而苏河有些不一样,说不清哪里不一样,似乎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是柔和的,但又柔和的那么倔强。
“这……苏河,长得太帅了吧……”
向以辰劈手夺下我手里的杂志:“夏炎,你有病啊,看什么呢!”
“不是,”我有些组织不好语言:“那个……苏河,不太像会杀人的人。”
“什么不太像,”向以辰生气地走到一边:“就因为他长得不错?你没事吧夏炎,你是律师,有点专业精神行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些着急,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我的意思是,”我又拿起了那本杂志,翻到有苏河照片的那一页,指着苏河说:“你看,你能想象他杀人的样子吗,反正我是想象不到。”
向以辰甩开我的手:“我不想想象。”
看着向以辰闹别扭的样子我莫名地有些开心:“怎么,我说别人长得好看你吃醋啊,幼不幼稚。”
“我不是吃醋,”向以辰声音带了些火气:“我只是说你,夏炎你已经不小了,能不能不要总是带着莫名其妙的感情工作,你总说工作了三年也没接到案子,你觉得你这个样子适合做律师吗,你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吗。”
“你什么意思,向以辰,你把话说明白。”
“我……”他皱了皱眉:“夏炎,你听我说……”
“我确实不合适。”
摔门出去的瞬间我听到向以辰在叫我的名字,外面下着雨,出了门我就后悔了,可还是固执的冲了出去。刚跑到路边就被追着我出来的向以辰拉住,伞被他拿在手里,严严实实的遮在我的头顶。
“你要去哪?”
“别和我说话,我不想在这和你吵架。”
我拿过他手里的伞,很幸运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在这个城市,除了这里和棉棉家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窗外的雨愈下愈大,街灯也开始变得模糊。被雨淋湿的头发不停地淌着水,流在脸上冰凉的让我直打哆嗦。
不知道此刻的伤感是来自向以辰的话还是来自被他准确无误戳到的痛处。我总是给这三年的不成功找各种理由,其实我心里明白得很,就像向以辰说的,我从来没想过我是不是适合做一个律师,又或者我是不是还要那么幼稚地生活。
棉棉见到我完全没有吃惊,甚至在我进屋的同时就把一碗姜汤递给我。
“你喝剩下的?”
“放你娘的屁,”棉棉白我一眼:“向以辰给我打电话说你淋了雨不喝姜汤会感冒。”
“哦。”
“你说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有这么个人宠着你,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位,我肯定把他像供观音菩萨一样供着,哪还舍得和他吵架。”
“你家大叔不是也挺不错嘛,”我喝着姜汤,接受着她对我赤裸裸的嫉妒:“你家大叔不也宠着你吗,要啥给啥。”
“夏炎,”棉棉撕了脸上的面膜一本正经地说:“包养,我这是被包养,他对我的好仅限于满足我生理需求和物质需求,简单地说就是我们的关系是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言不由衷,口是心非,互相都知道,这样的感情,走了个肾而已,只伤身不伤心,你懂吗。”
“路绵绵,我服你了,这种事情你也讲得出来。”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得到我也付出了呀,”棉棉一脸的坦然:“现在这年头情妇也不是好当的,我花了多少心思呀我。”
“得,小女子甘拜下风,”我对她抱了抱拳:“您说的句句在理,怎么样,劳烦大人给奴家收拾个狗窝,让奴家安息了怎么样?”
“不是,咱俩多长时间没见了,不来个促膝长谈啊。”
我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别,奴家明日还有个案子。”
“就你?”棉棉犯了个白眼:“谁找你打官司啊,秋菊?”
“别这么缺德行不行,”我有些气结:“这些年我的好口才和好头脑浪费在和你们插科打屁上了,老天开眼,我终于有大显身手的机会了。”
“说说,什么案子,给我解解闷。”
“无可奉告!”
躺在棉棉身边很快我便昏昏欲睡了,就像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这么多年棉棉身上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真羡慕你夏炎,可以上法庭,可以被人叫做律师。”
我昏昏沉沉地听到这句,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只能喃喃地说:“你是我们系的状元,你比谁都有资格成为一个好律师,只是,你愿意陪另一个向以辰一起攒钱买房子吗?”
黑暗里,似乎过了好久,我没听到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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