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就快要到了呢……
在昭国,及笄礼是极为重要的,因为,这就是成人的标致,左思右想,采薇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下去了。
在快绿阁时,她至少还兼着买菜的差事,在这里,却好像是个手脚残废,平白无故蹭吃蹭喝的陌生人罢了,虽然秦家人都是古道热肠,真心相助,但她是不能允许自己不知深浅,坐吃等死的。
及笄礼过后,她就正式成年了,无论前路如何,总该自己去闯。
这么下定了决心,就只等及笄礼过后,向秦家人道别了。
日子从未过得如此飞快,十二天短暂得好像只是一个眨眼。
这一天,由秦济做为主人,白雨作为正宾长辈,棣之充当有司,为笄者捧盘,鸡鸭出笼,权作观礼者,仪式虽简,五脏俱全。
缁布为衣,朱红锦边,她长发及腰,如瀑散落,缓步走进东房,秦济已安坐主位,白雨坐于西位,正中放着垫子,她忍笑向门外的鸡鸭行揖礼,鸡鸭叽叽嘎嘎以表欢迎,而后她面向西方缓缓跪下,白雨上前,三梳其发,将梳子置于南面桌上,而后洗手拭干,仍归其位。
采薇转向东面,棣之奉上罗帕和发笄,白雨走到她面前,高声吟诵祝词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采薇微微低头,方便她将她长长的头发用笄束起。
她秀美的侧颜落在棣之眼中,蒙上了一层静谧的光。
一加已成,采薇从棣之手中接过第二身衣裳,回房换上襦裙,接下来就该向父母亲行拜礼了,她犹豫再三,还是拿了青瓷瓶握在了手中。
轻轻叩首,感激父母养育之恩。
而采薇心中,却只有父亲的模样,恍惚听见白雨的声音变成了父亲的,他说:“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泪水已在眼眶打转,但终究是没有流下。
这是她人生何等重要的一日,然而双亲无一人可见。
棣之上前,抽去了先前所加的发笄,白雨第二次为其加笄。
二加已成,棣之递过第三套衣裳——是深色的曲裾。
“采薇……”他低声唤着她,心疼她此刻的泪水。
采薇浅浅一笑,努力克制着自己。
这一身曲裾是如此的华美端庄,可见秦家对她及笄礼的重视,换上这身衣裳,她似乎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连脚步也变得沉稳,青色的瓷瓶攥在她的手中,已经温热,就好像牵着回青的手。
走出来时,棣之的眼前亦是一亮,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采薇,那么端庄优雅。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棣之回过神来,为她抽去发拆,白雨最后一次为其加钗冠。
“礼成。”
听见这句话,采薇抬起头来,好像重获了新生。
她认真地看着待她如女儿一般的秦氏夫妇,又看过待她那样好的棣之……
行完这个礼,她就要和他们告别了。
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她并未起身,而是向着二老的方向,各磕了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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