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这栋教学楼共五层,也不知道当初建房子时是学校领导突发奇想,还是建筑工人友情赠送,五楼之上竟还晃荡个空荡荡的阁楼,远远看着,像是头上顶着个大包。
对于很多人来说,那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十几平见方的小房子只有掉了白灰的墙面,和一张破旧的书桌,连呼吸都有回声,湿气大,凉气重,一天到晚阴森恐怖的,怎么毛骨悚然怎么来。
吴言却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这一天下午吃完饭,按例是听力时间。吴言悄悄的拿着p3和耳机去了六楼的阁楼。
耳机里倾泻出快速的英语对话,吴言坐在那张仅有的桌子上,专注的听着,直到对话结束,她抬手看了看时间,刚好半个小时,摘下耳机准备回教室。
她走到门前,却停住了脚步。
阁楼门前的角落里坐着两个人,他们相互依偎在一起,对着一本书,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不,准确的说,他们没想到会有人在那里。
吴言苦笑,她怎么忘了,幽静的地方不仅适合独处,更适合约会。在推门出去和继续呆着间犹豫了很久,吴言还是选择了后者。不能像刚刚那样明目张胆的坐在桌子上了,她折了一张报纸,贴着门席地坐了下来。还好她带了本数学练习题可以打发时间。可是,也许是天渐黑的缘故,眼前一片模糊,书本上的字也扭曲着失了模样。
阮未未娇声:"严惟毅,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啊?"
严惟毅笑:"怎么会呢。"
阮未未显然不相信,继续追问:"怎么不会,难道你不会想,我怎么交了个这么笨的女朋友,这样简单的数学题都不会。"
严惟毅伸手拂了拂阮未未额前的碎发,笑:"你要是超级无敌,哪还有我显英雄的机会。"
阮未未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你不喜欢吴言那样女生的原因?"
严惟毅皱眉,思索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像听过,一时忘了是谁,我应该认识吗?"
阮未未被他的回答取悦了,却还是眯着眼问:"跟你又不一个班,你认识做什么?你这只烂桃花是不是想着爬墙。"
严惟毅得意:"那当然……"
"嗯?"
某人痞痞的补充:"不可能了。"
阮未未瞪严惟毅:"看你对付我游刃有余的样子,以前是不是经常骗人小姑娘啊。"
严惟毅耍滑头:"你是大姑娘啊?"
"放屁!"
"呦,这骂人都会了。你说我是不是被你骗了,原来多林黛玉啊,怎么谈了几个月的恋爱就变王熙凤了呢?"
"嫌弃我了是不是?还不是被你带的。"说着说着,竟好像要哭了。
严惟毅见状不免有些肝疼,高三的女生本就敏感多疑,被各种考试压抑得各种神经病,他这不是没事自己犯贱吗。
"好好好,姑奶奶,你可别哭啊,王熙凤哪比得上你啊,长得没你好看,声音更没你的好听。我可喜欢听见你说话了,软软的,骂人都让人觉得很舒服。"这犯贱犯的。
"真的?"
"要不,我发誓?"
阮未未笑了:"得了吧,你以为拍电视剧呢。"
严惟毅贱兮兮的笑:"那不生气了?"
阮未未娇嗔:"跟你生气?我犯得着吗?"
严惟毅笑着低下头,在阮未未唇上轻啄了一下:"你最乖了。"
阮未未脸霎时就红了:"你怎么老喜欢这样,我不理你了!"说完,抱着书就跑下了楼。
严惟毅笑着站起身,待阮未未的身影消失,才望向阁楼里,若有所思。刚刚怕吓着阮未未,他没能过来仔细瞧瞧,可是,他们来的时候,那桌子上明明坐着一个人,难道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他在那站了一会儿,突然又摇摇头,笑了。他想,管她是人是鬼,既没耽误我谈恋爱,也没给我添堵,何必给她找不痛快。所以,他也转身下了楼。
吴言坐在那里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收拾了一下,下了楼。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高考前的一模二模已经结束,三模过后,就彻底解放了。柳绵绵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了一个下午,以她为直径,方圆一米内除了吴言,一个喘气的都没有。这也不怪这群逃跑的可怜虫们,高考已然不易,又何必,再听鬼嚎。
可是,即便再好的定性,也有压不住暴躁血气的时候,更何况柳绵绵现在的做派相当于凌迟。所以,吴言此时也想大义灭亲,把这妮子就地正法的。可是,看了看柳绵绵二模的成绩,吴言觉得,如果不让她发泄出来,就太残忍了。
忍吧,刀剜心也认了。
其实,柳绵绵的二模成绩相对以前也已经好很多,只是,这丫头一模的时候太过惊人,一举拿下文科第二的头衔,被誉为荷丰史上最牛B黑马,盛名之下,这次二模的成绩,味道委实寡淡了些。本来柳绵绵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耐不住班主任一言三叹啊。人就是这样,当她没意识到自己失去过什么时,她就是错过了奔月的机会她也不觉得惋惜,可是当有人每天替你叹息时,哪怕就只是考砸了一次模拟考试,你也会觉得世界末日了。柳绵绵终于在班主任的长吁短叹下步入了这种神经的阶段。
她有气无力的趴在吴言身上:"美人,你说朕要是不能跟你一个学校,你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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