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猛地站起身,怒目瞪着李肃。
“奉先先别动怒,且听我把话说完。我家主公求贤若渴,深知奉先你是一方英雄,不忍让你在丁原手下埋没,故想招你到其麾下。况且奉先若是投靠我家主公,你我兄弟今后也可以朝夕共处,岂不快哉?”
“住口!你拿我吕布当什么人,我以你是同乡,故让你进帐一叙。不想你却劝我做出这等无义之事,速速将马牵回,告知董卓,今后若再差人来,休怪吕某刀下无情!”
“奉先,你听我说,这……”
“来人!送客!”
李肃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吕布背过去的身影和那握紧的拳头,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奉先,那在下先告辞了。”说完,便转身出了营帐。
……
丁原军营外一里的岔路口,一个身穿灰色布衣散着头发的男子牵着两匹马,正面带笑容地看向他。
李肃走到他跟前,微微叹气。
“怎么,李将军没能说动他?”男子上前询问。
“此人对丁原忠心耿耿,非李肃所能说动的。在下当着主公的面许诺,结果却闹到这种境地。唉!子墨兄,可还有何良策?”说着,李肃索性坐在地上。
“唉,也罢,当作是还你引荐的人情,我让你放在他那的东西藏好了么?”叫子墨的男子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李肃,和刚才仿佛换了个人。
“放好了,就掺在书简之中。”
“那便好,我这就动身。”说着,男子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
“报,禀大人,丁将军请大人过去。”
“义父叫我?知道了,下去吧。”
吕布看看帐外,已经很晚了,平日里这个时间,义父早该睡下了,今天是有重要的事么?
吕布心中疑惑,便出了自己营帐来到丁原帐前。
“义父,您叫我?”吕布在帐外问道。
“奉先啊,进来吧。”
“是。”吕布答应了一声,缓步进了大帐。
“义父,可是有紧急军务?这么晚了还未休息。”
吕布说着抬头看向丁原。眼前的义父,头发已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如刀刻一般。
吕布心里一酸,义父已然渐渐老了,想想自己当初刚跟随义父时的情景,不禁眼中有了泪光。
“怎么了,好端端的,这是为何?”
“啊,”吕布微微揉了揉眼睛,“孩儿想起初来军中时的光景,不禁有点感触。”
“是啊,真是如同白驹过隙一般,如今义父已然是白发之人。儿啊,最近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义父。”
“那便好。奉先啊,义父平日忙于军务,未曾过多照顾你,你可怨恨义父吗?”
“义父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初义父的提携之恩,孩儿永世难忘,义父军务缠身,孩儿一切都能应付,岂能再给义父增添负担。”
“是啊,你现如今与当初不同,已然是男子汉了,无论何事都能自己应付。哦,对了,我听闻今日你有故人拜访?”
吕布心里一紧,因为日间丁原进宫,这事儿还没来得及说,不知道是谁告诉义父的。看样子怕是义父多心了,吕布赶忙说:“是,董卓派李肃前来,欲送好马将我收买,被我逐出去了。”
“哦,可是实话?”
“是,并没有半句虚言。”
“那便好,这种乱臣贼子,还是少与他们往来。奉先啊,你先在帐中等侯,义父取样东西给你看。”说着,丁原便走了出去。
吕布站在帐中,想着今天李肃的事……
忽然,帐外有光闪了一下,武人的本能告诉他,那是兵器的寒光。
吕布心想,别是贼人来暗害义父,便警觉地将头探出帐外。
可是,他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营帐外面,是一层层的军士,穿甲执兵,如临大敌。
正中站着的,正是他的义父丁原。只是,他不能确定那还是不是他的义父,因为丁原此时的目光,他从没有见过——冰冷,刺穿心底的冰冷,而又那么陌生。
“义父,这是为何?”
“逆子!枉我多年心血,你竟如此回报义父!这是从你营中搜出的,还有何话说!”说着,将手里的一封信扔向了吕布。
吕布伸手接住,打开看了一遍,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颤抖着手,看着信上的字:“今夜可取丁原之首,待功成之时,名爵赤兔皆属奉先。”
“义父!此必是奸人的诡计!义父且听孩儿解释,孩儿绝无背反之心!”吕布眼中满是无辜、冤枉、委屈、愤恨。
此刻,他眼前那些曾经的弟兄,都对他刀兵相向,只等丁原令下,便要将他乱刀砍死。
吕布再一次大喊:“义父大恩孩儿未曾忘记,孩儿没有背反之心!”
“你若无异心,为何不将密书出与我看!休再多言!左右!速将这逆子拿下!”
“义父,孩儿我……”吕布没有机会说完,因为一柄长刀已经从侧面砍来。无奈之下,吕布只得闪身躲过,左手一打持刀人的手腕,右手顺势夺下刀,接着一脚将那人踢飞出去。
“义父!莫要中了奸人诡计!孩儿确实没有背反之心!”可是这话已经被四面士兵的喊杀声淹没了。
吕布正在呼喊,突然一支冷箭飞来,正中他右肩,鲜血瞬间流下。
一阵剧痛顺着传到心头,吕布不禁皱眉,刚想去拔箭,四面的士兵已经冲了上来。
……
丁原走出纷争之外,离得老远,不忍再回头去看,只能看向远处的山峦。
听着背后兵刃撞击的声音,丁原眼中充满了悲凉,“我待他不薄,却不想他会反我。若非阁下赶来告知,恐怕今夜老夫就要命丧于此了,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丁原身旁的一个营帐之后闪出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黑衣,一头散发,“在下莫岳。丁将军,人心难测,切莫太过伤心。但将军您可知,您方才说错了三件事。”
“何事?”丁原有些不忍地转回身看向被士兵围在中心的吕布,眼中闪过一丝凄凉,漫不经心地问道。
莫岳也看向吕布的方向,此时已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是听见人群中不断传来的惨叫。
莫岳知道,那是被吕布砍杀的人所发出的。
这些士兵虽不是吕布对手,但群狼可欺虎,他已然受伤,终究会被耗尽体力。
莫岳叹了口气,目光平静地看着前面的修罗场说道:“第一,将军说错的是,你待他并非不薄,以他的才能,绝非只该做一个主簿;第二,将军是否想过,他可能并非真要反你;第三……”
丁原诧异地看向莫岳,而同一瞬间,莫岳已然从腰间拔出了短刀,刀刃如月光般凄冷,无声地划过了丁原的咽喉。
丁原眼中满是怀疑、惊恐。
他的嘴唇在动,可是已经说不出话来,而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也渐渐无力,眼看就要瘫倒下去。
莫岳有力地抓住了丁原的胸甲以防止他倒下,接着,他摇了摇头,平静地看着丁原那双可笑的眼睛说道:“第三,你今日仍将命丧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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