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尘飞严肃地点点头。
见秦姨转出去了,赵霂急急问道:“如何?”
“不好说!”陆尘飞皱眉,如此郑重的表情倒叫赵霂怔住了。
陆尘飞翻开宁章时的被褥,查看他的四肢,只见他的手脚乌黑,有些肿胀,身体各处倒还好。
“这是什么毒?”
“这应当是蜀地特有的蛇毒造成的。只是这毒一旦占身便会立即发作毙命,如此这般应是经高人改过毒性的。”陆尘飞抬头望向赵霂,“我先试试能不能拔毒,如若不行,恐怕——”
“恐怕什么?”
陆尘飞一阵苦笑,“恐怕我也奈何不了它!要叫小东西失望了!”说罢,他便解开随身的布袋,逐一掏出他的物什器具来。
赵霂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转身也出去了。
不一会儿,进来几位军医以及军护,想来是赵霂叫来给他打下手的。陆尘飞老实不客气地叫他们燃上炭火,送进热水、面巾、纱布等等,准备动手。
他取出刀具,在宁章时的手指和脚趾处各划了一道口子,用小药瓶接了少许血液。说来也怪,这手指与脚趾分明是黑黢黢的,可是流出的血却是鲜红的。
一位老军医就开口了,“陆神医!老朽也这样做过,以为可以放血拔毒,可是这——这毒血似有灵性,只是聚集在四肢,一旦开了伤口它却又逆流而上,这——这放出来的都是无毒之血!”
陆尘飞脸色微变,赶紧住了手。世上还有这种事!难道是巫蛊之毒?要知道巫蛊之术早在数百年前就被禁止了,无论哪个国家对饲养蛊毒之物的人都是统统剿灭的,所以流传至今也只是古书上记载的只言片语。这早就绝迹了的东西怎会出现?
陆家世代行医制药,老祖宗就像神农氏一样偿遍百草,饲养毒物,所以对此道也有些涉猎。陆尘飞是陆家百年来不出世之医学奇才,才会将这些祖宗典籍一一学来,融会贯通,也才能一下想到这个可能性。
此时,他有些傻眼!宁依依的毒是已知的,两种融合都这样难以除尽。而宁章时的毒更是霸道,难道真要将血流干才能除掉?不,不,一定还有其它解毒的法子!
那位老军医看着陆尘飞陷入沉思,便很郑重地跪在了地上,其他军医、军护旋即也都跪了下来。
“老朽恳请陆神医救救宁国公!可叹我等医术浅薄,对此毒素手无策。可您是神医,一定会有办法的!国公爷不能有失啊!”
陆尘飞苦笑到:“我并非什么神医!只是精通制药、医术的医者罢了!”
大家纷纷叩首,花白头发的老人老泪纵横,“国公爷是神,庇佑着我瑞安啊!求求陆神医了!”
陆尘飞赶紧起身去搀扶那位老者,老人颤颤巍巍开口道:“陆神医,中毒的兵士已经陆续死了多人,还有几个现如今和国公爷的症状一样。我们发现他们除了和国公爷同样受的是擦伤外,本身的武艺与内力也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撑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
“不知陆神医能否先行在那些兵士身上试炼,如若有效再施行在国公爷身上,这样也能保得万一!”老者满含期盼,“我等就是为了国公爷去死,也绝不含糊!您但请放心!”
“老——我知道了!”
说罢,大家齐动手,抬进来两位与宁章时症状相似的兵士,将他们安置在营帐的高台之上。
陆尘飞细细瞧过,便按着自己刚才想的法子着手去拔毒。
只见他在一位兵士身上的几个大穴处施针,点的安息香燃了近一半之时,便又在几处穴位施针。原来,他是想将毒逼到一处,然后一起拔除。几位军医屏气凝神,注视着陆尘飞的一举一动。又见他将兵士的十根手指与十个脚趾全部划破,那毒受了刺激,开始逃离流血的伤口,按着经脉移动,却发现很多路都行不通,只好按着陆尘飞既定的路线逃离,这样一起聚集在了腹部,表象上那兵士的腹部开始不停颤动,像是各处的毒素都蜂拥至此了。陆尘飞立即飞针,断了它们的来路,燃上他自制的驱毒灭毒之药,放入金钟之内,猛地朝那处颤动不停的肌肤处拍去,他腕上施了几分内力,金钟之内的药一下猛地燃烧起来,药力扩散。那金钟忽然嗡嗡鸣响,兵士痛苦地□□了起来,只听得嘭地一声,金钟内忽地有鲜血溢出。那兵士猛地抽搐了几下,四肢上的黑气突然蔓延开来。
“不好!不好!”几位军医们全都大呼起来。
只瞬间的事,那军士最后扭动了几下,便殒命了。
陆尘飞的脸色从未这样差过!他浑身衣裳湿透,四周蔓延着腥臭,原本就湿热的气候越发让人沉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挪过金钟,那兵士的腹部,原本困着毒素的地方已然是一个血淋林的窟窿,整个肌肤焦黑一片。看来,那毒受了刺激,见有人想要除掉它,便来了个玉石俱焚!真真是个刚烈霸道的主!
所有目睹了这一切的人,都无法想象还有此等奇事!万幸!万幸!躺在此处的不是宁章时!
陆尘飞率先回过神来,“你快去取毒血!”“还有你,去取被这毒染上的肌肤!”“腹中那块黑色的你也快给我取出来!”一叠声的吩咐,大伙立即行动了起来,没有时间来哀悼逝去的同伴。
夜是那样的黑!
不知道有多少人今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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