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双拳紧握,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请你离开。”一字一句,说得极其阴沉。
逐客令下得一点都不客气,金发男人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强撑着笑:“我没想到了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忘记,有意义吗?人都已经死了,你把自己整成这副样子,有意义吗?你大哥能活过来……”
“你闭嘴!”塞巴斯蒂安粗暴地打断他的话,一把拎住他的衣襟,作势要打。
“塞巴斯蒂安!”杜衡赶紧拉住他。
金发男人看着他冷笑:“你不仅不放过你自己,也不放过我,这几年,我也受够了。你要沉沦在痛苦里,随你,不要拉我下水,不要每年那个时候就来提醒我,从头到尾,我都不认为我做错了。”
“你、找、死!”
塞巴斯蒂安一记重拳挥过去,金发男人被打倒在地。
“塞巴斯蒂安,你冷静点!”
已经气疯了的塞巴斯蒂安完全接收不到杜衡的声音,他又把金发男人拎起来,杜衡死死拉住他的胳膊,冲着金发男人大吼:“你没看见他生气了吗?还不快走!”她一着急,直接用了中文。
塞巴斯蒂安挣扎了两下,他越挣扎,杜衡越用力,他还有理智,不想伤到她,“杜衡,你放手。”
“不放!你让我来就是要帮你的!”杜衡扭头对金发男人说,“你还不走!走啊!”这次是西班牙语。
杜衡制止住了塞巴斯蒂安,金发男人得以脱身,离开之前,却还不忘嘴贱一把:“下个赛季起我要担任巴伦西亚B队的教练了,我们就是同事了。哦,对了,我之前在纽约见到她了,她再婚了。”
她?
塞巴斯蒂安脸色铁青,死死地瞪着他。要是他再不走,杜衡可不就不敢保证塞巴斯蒂安还能克制住情绪了。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金发男人是谁,他曾在德甲的美因茨和汉堡队效力过,担任前锋。
“他是不是从美因茨出来的那个保罗科尔?”
塞巴斯蒂安嗯一声,并不愿意多说什么。
杜衡见状也不再多提,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塞巴斯蒂安一饮而尽,连喝七杯。
难怪要让她看着他,照这个架势,如果不是喝水,就是连喝七八杯酒。
塞巴斯蒂安的情绪缓和过来,从表面上看,跟没事儿人一样,但杜衡却不敢走,她不确定是不是她一走,他又克制不住了。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杜衡盯着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不着急,再等一会儿回去。你要做事,就去做好了,我不打扰你。”
塞巴斯蒂安笑了笑:“我今天这个状态怕是做不了什么事。你回去吧,我想休息。”
“好,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她留了个心眼,把厨房里唯一一瓶看起来像装有酒的瓶子拿走了。
夜里,杜衡洗完澡回到房间,看见手机上有三个塞巴斯蒂安的未接来电,她正要打过去,他又打了过来。
“你睡了吗?没睡的话,我请你吃街口的冰激凌。”
“现在?”她走到窗边,塞巴斯蒂安就站在他家门口,冲她挥手。
大晚上的怎么又想起吃冰激凌了?
杜衡等在街口的冰激凌店外面,塞巴斯蒂安买好了两个巧克力口味的,小跑过来。
“今天把你吓住了吧。”塞巴斯蒂安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没被吓住。”不远处玩球的小孩儿把球踢到她脚下,杜衡顺势用脚尖勾起来,踢回给他们。
“你的脚法不错。”
“是吗?谢谢夸奖。我很久没踢球了,踢球的感觉都快忘了。”
塞巴斯蒂安轻笑:“我也很久没踢球了。”
因为那个她?回想下午的事情,杜衡从有限的信息中整理出了一则狗血的三角恋。
“下午,来的那位,是你以前在德国的朋友?还是队友?”杜衡一边问一边观察他的神情,塞巴斯蒂安很平静,好像根本不认识那个人,情绪应该稳定下来了。
他没回答,杜衡也不逼问,两人静静地吃着冰激凌。
过了一会儿,冰激凌快吃完了,他说:“他不是我的队友,曾经算是我的朋友。”
哈,果然三角恋!
“那你们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朋友,倒像是仇人。”
塞巴斯蒂安停下来,把剩下的一点冰激凌丢在垃圾桶里,低着头,若有所思。杜衡心想自己太八卦,问得太多,“你要是不想说,就当没听过,我不会再问。”
塞巴斯蒂安闭了下眼睛,“不,这件事压在我心里很久了。你愿意听吗?”
那一瞬间,杜衡有一种错觉,塞巴斯蒂安把藏在心底的秘密都交付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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