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章说完兀自朝大门走去,杜衡想了想,还是起身送他,帮他开了门。
临走前,岳章说:“我买的后天的机票,晚上七点,你会来送我吗?”
杜衡微笑着摇摇头:“一路平安,再见。”
岳章站在楼下遥望那扇熟悉的卧室窗户,灯开了,灯灭了,她睡了吧。
再见,这一次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或许是岳章的缘故,杜衡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睁睁地看着时间跳到了4:00,再有三个小时她就该起床上班了。
一直折腾到五点,才来了睡意,还没眯上一会儿,闹钟响了。
一大早头晕脑胀,不敢开车,好容易才抢到出租车,又遇上堵车,一小段一小段地往前挪,差点把她的脑浆给抖出来。
可遭了罪了。
快到八点半了,杜衡急急忙忙从出租车上跳下来,正要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往里跑,忽然身后有人叫住她。
“杜教练,杜教练,等一哈。”说话的人是门卫小方。
“有什么事儿吗?”
小方点头。
杜衡看了眼表,还有三分钟到八点半,“我现在着急进去,三分钟能不能说完?”
“三分钟?怕是不得行咯。”小方是重庆人,普通话带着浓郁的乡音,“列个事情重要得很,我必须要仔仔细细,完完整整地告诉你。”
杜衡急得火烧眉毛:“那能不能麻烦你中午跟我说。马上要开始训练了。就这样吧,中午我来找你,谢谢了啊。”她边说边往里跑,说完最后一个字,已经不见人影了。
小方挠挠脑袋:“硬是火烧屁股咯,跑得飞快。”
上午一训练完,杜衡没顾得上吃饭,就找上了小方。
“列个事情是关于你们队的一个球员的,好像就是那个叫……叫……程少南的,对对对,就是他。”
“程少南?”杜衡心里一沉,他又怎么了。
昨天晚上,球队大巴载着球员们回来,程少南是最后一个走下大巴的,一些队友已经进了大门,只有王长歌在等程少南。
谁知程少南没有要回寝室的意思,直接往右边走了。
王长歌叫住他,问他要去哪儿,程少南没有回答他,于是王长歌三人就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走几步就回来了,那个染了黄头发的球员(王长歌)就拉着程少南说‘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程少南就把他的手甩开,说‘你别管我,跟你没关系’,然后两个人不晓得为啥子就动了手,旁边还有两个球员就跟上去劝架。”小方讲得绘声绘色,“我刚想出去劝架,就看到来了一群人,看起来就是小混混,我怕打不过,就赶紧通知保卫科的人来。保卫科的人还没来,程少南就跟着那群小杂皮走了,今天早上五点才回来,我特意看了时间的。”
“那群小杂皮里头有一个人我认识,以前是这里的球员。”
“我还听到黄毛跟另外两个人起争执,说不许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杜衡回到办公室,请来言惟、领队和左翼,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四人神色都很凝重,言惟问她想怎么做,杜衡想了一下,郑重地说:“程少南已经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了。”
她给了他足够多的时间去证明自己,但是他一次次地让她失望。
这里是职业足球队,不是慈善机构,她不会慈悲心泛滥搭上全队去拯救这只迷途的羔羊。
大家商议过后,同意了杜衡的想法。
下午战术分析讲解开始之前,杜衡带上程少南的教练评估报告去找季广,弃用程少南是她单方面做的决定,但是程少南的未来,是走是留,还得俱乐部做最后决定。
季广仔细看了一遍她的报告,又听她把程少南这几个月的变化讲了一遍,特别是在训练和比赛中发挥出来的水平,状态和态度,最后杜衡下结论:“他不适合我们球队,他达不到球队需要的高度。”
季广很少认同杜衡的工作,但这一次,他认同了她的做法:“不能帮助球队。就是应该走人。俱乐部又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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