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欢打完水,刚走出开水房就看见岳章从病房出来了,她急急忙忙地跑回去,问她姐:“渣男怎么走了?”
“他有事就先走了。”
那段无营养的对话讲到最后,实在没什么好问的了,杜衡直截了当地跟他说:“我外公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我心情很糟,请问你可以离开吗?就现在。”
一般情况下杜衡不会说出这么无礼的话,但是对着岳章,她毫无心理压力。即使过去了几个月,她对岳章出轨的事还没能做到完全释怀。
阳光洒在屋内,像金箔一样,窗外的树丫上停着两只麻雀,正互相梳理羽毛。杜衡趴在床边,慢慢地平复了心情。
第二天一早,医生宣布外公顺利地度过了危险期,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杜衡终于可以放下悬着的心了。
她匆忙回到家,做好简单的梳洗,检查好包里的东西,往青训基地赶。
今天是恢复训练第一天,她不能迟到。
度过了十天短假,再回到球队一切都没有改变。如往常一样,杜衡布置好训练任务后,分组进行训练。被招进国奥队的四人检测出肌肉疲劳被杜衡安排到了健身房做恢复性训练。
陶直、元平和范居山刚凑到一起就聊开了。
陶直一边往后看一边小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杜教练有问题。”
“很觉得!”元平和范居山紧抿着嘴唇点点头,深有同感。
陶直又回过头望了几眼:“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我妈更年期到的时候也这样。”
“白痴!”范居山把球砸到他身上,“你觉得杜衡跟你妈是一个年代的人?听说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
“陶直,范居山,认真训练!”话还没说完,背后传来魔音,范居山立即闭上嘴。陶直大着胆子往后偷看了一眼,立马把头缩了回来,杜衡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虽说球员们私底下叫杜衡女魔头或者美杜莎这样的绰号,但平心而论,杜衡是他们遇到的教练中脾气最好的一个,既不会打他们,也不会用言语侮辱他们,但他们从心底里对她有些惧怕,特别是她现在的样子。
沉着脸,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双眼跟机关枪似的四处扫射,球员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认真训练,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杜衡一夜没阖眼,脑子昏沉得像灌了浆糊,时不时还有“砰砰”的声音在脑里响起,头疼欲裂,好似有人用斧头把她的脑袋劈出了一条缝,身体不适的时候,心情很难好。
忽然,她的目光停在一处——
“停!程少南,你的站位有问题,我跟你说过吧,你应该……”杜衡走到程少南身边,拿出ipad讲解战术,“所以,你要卡住位子,还有记得传球要抬头,细心观察队友的跑位,明白了吗?”
程少南点头。
“重新开始。”
这是杜衡的习惯,只要球员在训练中出现任何问题,她发现了都会立即叫停,重新讲解后再训练,这样确保球员能深刻领悟到她的战术思想。
可这一次她跟程少南讲解了五次,每次程少南都说听明白了,一旦恢复训练,他一点改进都没有,杜衡难免有些生气。
“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你要是没听懂我的战术布置,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生气的,我再问一遍,我讲明白了吗?”
这回,他不说话了。
训练气氛顿时变得非常微妙,其他球员面面相觑,大家都停下来看着杜衡和程少南。程少南低着头沉默不语,杜衡站在他面前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程少南,你说话。”杜衡不觉地加重了语气。
程少南缓缓地抬起头,说:“我听懂了,但是实战的时候就想不起。”
总算说话了,大家都松了口气,继续训练。
杜衡面色缓和些许,声音也柔下来:“你跟我过来,我再跟你好好讲讲。”杜衡把他拉到场边,一边又一边地解释战术,反复说明他要在场上的站位和作用。
当杜衡以为自己讲解清楚的时候,到了赛场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龙辉U19以南区头名的身份进入到中乙第二阶段决赛圈,对阵的对手是北区第四,北理工,这是从中甲降级到中乙的球队,有很强的实力。
周日比赛的前三天,杜衡每天都会着重讲解北理工的战术打法和队里重要球员的实力。
因为王长歌四人参加了两场友谊赛,肌肉出现疲劳,为了防止受伤,杜衡把他们放到了替补席上。
这样一来,她手里能用的前锋只剩下三个,这三个里面程少南实力最强,占了一个主力前锋的位子,而另一个位子她给了U17队的厉丰,这名小将在主场对阵人人队的比赛里展现出来的足球意识,技术,拼劲都让杜衡很喜欢。
第二阶段的比赛是主客场淘汰制,胜者可以进入四强,也就有了升级到中甲的希望,虽然龙辉U19队没有升级的压力,但是比赛到了这个阶段,杜衡希望球队能够走得更远,可以走到最后的决赛。
可以拿到冠军。
然而刚跨出通向决赛的第一步,他们就栽了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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