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希心里一痛,却没有表现出露出一丝异样。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没有,家里没有坏人。”
路曼很迷茫,她歪头想了好久,才心不甘情不愿道:“那好吧!”
凌晨无奈地叹了口气:“不乐意?”
路曼没有回答,因为她看到了隔壁床的婆婆,顿时就忽略了凌晨希的存在,她一把跳离他的怀抱,兴奋地朝婆婆所在地跑过去:“婆婆……搀”
凌晨希看着她晃动在身侧的手,嘴角溢过一丝苦笑。
这天深夜,没人注意到一行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急匆匆地走出精神病院的后门,然后直奔着门口停着的几辆高级轿车去。
为首的男人手里抱着一个女孩儿,女孩儿睡得正熟,螓首卧在他的肩窝处,呼吸起伏。
他刚走近,就有人恭敬地把中间那部车的后车门打开,他先小心翼翼地把女孩儿放了进去,随后自己才俯身坐进去。
“走吧。”他撩开女孩散落的碎发,淡淡对司机道。
车子启动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院门口只剩扬起灰尘。
好似,这一大波浩浩荡荡的人群从不曾来过。
***
深夜,城郊的一栋独栋别墅。
凌晨希轻轻把路曼放到床上,不知是不是太依赖的关系,她环在他脖颈上的一只手一直揪着他的衣领怎么都不肯松开。
凌晨希只得在她耳边低声安抚着,直到他脊背都僵了,打算直接把衣服脱了的时候,路曼却识趣地松开了手,一个翻身,继续熟睡。
他眉头蹙起,捻在扣子上的手慢慢放下,把被子拉到她的半腰处。
一阵敲门声响起。
“先生。
路曼意识到他的存在,扭头看了他一眼,她拿身子挡着画纸,恼怒道:“不准你看!”
“你画的是我?”凌晨希不置可否。
“不是!”路曼很笃定地点了点头,“这是我的木头,不是你!”
这声熟悉的叫唤使得凌晨希眼底一喜,他朝她逼近了一步,试探性的的问道:“木头是谁?”
她还记得木头,是不是意味着她并没有忘记他?
“木头、木头是……”路曼想了很久,却忽然抱着头蹲下身子:“好疼……”
声音里带着哭腔,凌晨希浑身一震,他刚才做了什么,为了心中隐隐颤动的喜悦,在逼问她吗?
他蹲下身子,把她娇小的身子揽入怀中,温声安抚道:“曼儿,乖,不想了。”
路曼抬起头,泫泫欲泣地看着他定定道:“木头,他不要我了。”
凌晨希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五味杂陈吗?似乎都不够。
无论路曼看着他也好,或是想着她心目中的木头也好,他对自己的唯一的认定就是,他不要她了。
这个问题他早上已经回答过了,可现在挂在嘴边却又觉得理由牵强。
他安抚地拍着她的脊背,笑了笑:“先吃饭好不好?”
“曼曼不想吃饭!曼曼疼!”路曼指着心口的位置,委屈地控诉道:“曼曼这里疼,曼曼不想吃饭。”
凌晨希手一顿,眼里晦暗不明。
“我要怎么做,你才不疼?”他很认真地问道。
“曼曼找不到木头了,你帮我找好不好?”
凌晨希浑身一颤,却是垂眸道:“好。”
路曼一喜,手爬上他的眉梢,划过他的眼角,指尖临摹着他冷厉的轮廓,小声却又严肃道道:“木头,也长得这样好看。”
她无意识的话语,却让男人的眼里有些潮润。
夜深人静,路曼早已睡熟,凌晨希拧着床头灯,看着路曼下午的画。
她其实很有天赋,左手画出来的画,除了落笔时候微微的颤抖,跟右手差不了多少。
在她笔下,年少的自己弯着唇角,淡淡得地笑着,凌晨希忽然想起早上给她穿鞋子时,她摸着她的唇角说好看的样子。
这才意识到,她口中的好看,原来是指自己的笑容。
我会忘记你,就像当初如何爱上你。
那张淡绿便签纸上的内容又出现在他的脑中,凌晨希只觉无数的思绪爬上自己的心间,卷起一份密密麻麻的疼痛,他后仰着头,神色莫名地痛苦。
唇齿间亦是有些苦涩。
却不知此时,原本熟睡的路曼,悄悄地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眼底一片清明。
她看了下自己,又打量了下陌生的房间,待目光落到凌晨希身上的时候,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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