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火这段时间睡得浅,早上雪盏轻轻唤了一声,她便醒了。
“怎么了?”她其实饿的紧,一碗粥还不够她塞牙缝。
秋棠有些急切的看了她一眼,又瞧瞧雪盏,竟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卢小火瞧向雪盏,“你说。”
雪盏咬了下嘴唇,瞟了眼几案上的包裹,犹豫道,“王爷有令,命王妃暂时离府几日。”
“什么意思?”她眉头微蹙。
沈雁杳现在,是要放她走吗?
她从床榻上下来穿好衣衫。
雪盏道,“王妃还是去正厅瞧瞧吧。”
拄着拐杖进门,她刚要开口,却发现沈雁杳旁边坐着的……那一抹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不是沈濬南却是谁?
她忽然整个人就炸开了。他让她走就是了,让沈濬南过来算怎么回事?
沈雁杳见她进来,道了句,“你来的正好,我正同二哥商量呢。”
……二哥?
她有些怔怔的站在原地。沈雁杳起身,接了她手里的拐杖扶着她进来坐下道,“过几日我要去襄州一段时间,你腿脚不便,不方便带你。可是把你一个人丢在府里又怕你闷出病来。好在二哥府上有太子妃嫂嫂和弃儿在,不如你去二哥府上小住几日,如何?”
她抬头,抿着唇看他。
他道,“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左右太子府里不缺客房,太子妃嫂嫂也常说一个人在府上太过清净……”
“我不去,”她斩钉截铁。想到旁边坐着的沈濬南,语气又委婉了一点道,“我是说,我不想麻烦太子妃,太子妃还要照顾毛球,怎么能在我身上花心思?”
“你还说,”这么多天,沈雁杳难得一笑,“这么多天没见弃儿,他一定对你甚是想念,你就去吧。”
她还是盯着他看。他当真要如此?
一旁良久未开口的沈濬南道,“是啊,早间弃儿还问我来逸王府做什么,要不是锦妤要看着他做功课,这会子怕是早就跟来了。”
昨日下午他收到了沈雁杳派人送来的书信。他还以为是送信的小厮搞错了,拆开一看确是沈雁杳的笔迹无疑。信中倒未说是何事,只说是有事相邀,烦请他今日早间来府上一趟。
他能主动找他,他其实很高兴,只是他说要卢小火去太子府借住几日……
沈雁杳道,“就当时去陪弃儿了。”
卢小火道,“你一定要这样?”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一定要这样吗?但凡有一星半点的可能,他都不想要这样做。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那好,我去。”她道。
不就是变着法儿的折磨她吗。她去还不行吗。
沈濬南道,“要不然等收拾好了……”
“不用了,”她道,“左右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雪盏秋棠,去拣几件换洗的衣裳,跟我去太子府。”
雪盏秋棠面面相觑,看了眼卢小火,又看看不知道是在叹息还是舒了口气的她们王爷,低低道了声,“是”。
沈雁杳起身,对着他二人道,“我有些不舒服,就不送你们了。”
卢小火微微一怔。脚下微不可察的顿了顿。
月思在一旁道,“王妃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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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里。沈濬南在轻罗院前道,“事态匆忙,也未来得及打点。逸王妃若不嫌弃,就先住这里吧。”
卢小火有些犹豫,“嗯……要不,我还是回如意坊比较好。”
看他的样子。沈雁杳应该没有告诉沈濬南他二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人渣不在身边,她忽然就张狂不起来了。
沈濬南道,“还是先在这里住下吧,你若回如意坊,又要五弟和如姨替你担心。”
她想了想,“好吧。有劳太子殿下了。”
等收拾完毕,卢小火就远远听见有人在外面嚷嚷,“干娘,干娘!”
她出来,果然看到已经近在眼前正呼呼喘着气的毛球和才将将踏进月门的锦妤太子妃。
卢小火坐在轮椅上倾身抱了抱毛球,目光越过去同锦妤点了点头,“太子妃。”
锦妤也冲她点点头。
毛球抱着她另外一只没受伤的腿,仰着头道,“干娘,我听爹爹说你受伤了,还疼吗?”
卢小火摸摸他头发,笑了笑道,“不疼,你看,快好了。”说罢就在雪盏的搀扶下歪歪斜斜的站起来走了几步。
她确实好了一些了。不过几日前她同沈雁杳大吵,又一次牵动到伤痛,这几日倒又开始吃痛了。
锦妤还是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轻声道了句,“逸王妃还是好生将养着,身体不同其他,莫等到日后悔不当初。”
卢小火点点头,挤出个笑脸,道了声好。
她其实看起来同自己差不多大小。只是说话老成了些。
锦妤回去了,她同毛球在院子里玩了会儿,一起去偏厅用膳。
卢小火坐在轮椅上,一进来就道,“什么味道?好香?”
沈濬南抬眼示意了下几案上的鲜花,“水仙,这时候开的正好。”
她忽然想起前几日沈雁杳拿进来的那几株花枝,眼风瞟过去,也是雪白的一片。
“好香,”她闻了闻食案上的饭菜道,“太子妃不过来吗?”
毛球仰着小脸道,“姨娘向来不同我和爹爹一起用膳的。”
她以前没怎么注意,他那样天真烂漫的对着她笑。细细看来,确是和她有那么些相似。她忽的就涌现出一股莫名的辛酸。
“吃饭吧。”卢小火低头笑笑,扒拉着米饭道。
她在太子府里的日子过得清净和顺。无非就是陪着毛球玩耍打闹,或者一个人看看书发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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