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娘。”冬葶有些疲倦的意思。
“那位军爷是谁?”秋嫂轻声问道,“就是那晚陪着你到郑家的那位军爷。”
冬葶没想到母亲会这么问,她顿了顿后道:“他是我的......我的恩人。”冬葶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她和费扬武之间的关系,恩人或许是最好的诠释了。
“女儿啊,你是不是对他......”秋嫂侧过头看着女儿,虽然周遭是漆黑一片。“你是不是喜欢他?”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才寥寥数语或是几个举动就能看出自己的心思。冬葶叹了口气道:“娘,我就要和大少爷成亲了。”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用这个提示来告诉母亲。
“娘知道李少爷人很好,但是我却看不出你对他有什么爱慕之意。”秋嫂说道:“但那位军爷,你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女儿啊,你是否已经想清楚了呢?”
“娘,他是满人,是大金的贝勒。”冬葶在母亲面前毫不掩饰任何心思,“女儿没有这个福气能和他在一起。”
“唉~~”秋嫂无奈地说道:“多好的一个人啊,看上去就让人放心。可惜你们之间那么多的阻隔。冬葶,我的孩子。”秋嫂搂着女儿说道:“娘离开你这么多年,对你不起。娘不求你将来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开心心,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生儿育女共度一生。”
“娘,如今战乱连年,要做到这些谈何容易?”冬葶说道:“大少爷对我很好,将来我们也能过的开心的。”
“女儿啊,过得是否开心只有你自己最清楚。”秋嫂说道:“娘不希望你做错选择,不过你如果做了选择,无论对错,娘都会站在你身边。”
“谢谢娘!”冬葶靠在母亲怀中,一种亲情的安宁让她倍感温暖。母亲是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费扬武,可太多的无奈困扰着她。若说之前冬葶只是纠结着和费扬武之间感情付出的多寡,那现在她纠结的就是和费扬武之间有缘无分的无奈。她深爱着他,他也为她付出了很多,但两个人就是无法走到一起。冬葶内心的不甘心越来越重,或许过去还能用李家对自己的恩德来说服自己,那么现在李家两位太太欺骗自己的事情让她有所改变。虽然说冬葶不愿追究,但心里总是有着一层隔阂。但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两位太太也没有过错,她们只是想保住李家的子嗣,人都会有私心这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费扬武对她就能如此地无私呢?就算是冒着违犯军纪的大罪都愿意陪着她走一遭,就算顶着徇私的罪名都愿意冒险放郑家一条生路。冬葶明白李之尧对自己的感情,但和费扬武相比,他确是显得太过狭隘了。
话说瓦克达回到家中,兴冲冲地去找妻子。这么久没有见阿岱,心里那叫一个惦念。
“阿岱!阿岱!”瓦克达推门进屋,看到妻子正坐在榻上做针线。“阿岱,我回来了!”
可阿岱却好像很平静,微微抬眼看了看他说道:“你回来了吗?”
瓦克达一看就觉得情形不对,妻子正在生气。可是为了什么生气呢?瓦克达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自己征战在外并未得罪她呀。他思来想去都找不着答案,于是侧身偷偷问一旁的侍女,“喂,格格这是怎么了?”侍女连连摇头,表示也不知情。瓦克达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阿岱,这是怎么了?我回来了,你反而生起气来?是谁得罪你了?”
阿岱瞥了他一眼,懒懒地说道:“谁得罪我了?你自己猜猜啊。”
“我吗?”瓦克达挠挠头无辜地说道:“我今儿个才回来,哪儿得罪你了?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我一回来没有直接找你,你不开心了?我那是怕一身尘土脏了你的衣裳,所以特地换了衣服洗漱之后才来的。”
阿岱把头一扬,不理他。“怎么?不对吗?”瓦克达皱着眉苦思冥想,最后只好讨饶。“阿岱,我的好阿岱。求求你告诉我,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你别不理我呀,让我好生困扰。”
“哼!”阿岱把手里的针线往边上一放,一手揪着瓦克达的耳朵埋怨道:“你上了战场,为什么一封家书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想给你写信,可不知道你身在何方,有心无力。可你呢?明知道我在家,又不会挪地儿,你不会给我写信报平安啊?每天晚上我都揪心得睡不着,多少个晚上都是看着月亮下去太阳升起!阿玛还会托人捎口信回来给额娘,你呢?一个口讯都没有!你说我还要不要理你?你说啊!”越说手上的劲儿越大。
“哎哟哎哟!”瓦克达的耳朵被拧得生疼,“我错啦!我错啦!”他大声讨饶,门口的侍女见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岱,别那么大劲儿,疼啊!我也想给你写信来着,可是这只会让你多心。你也知道我不会撒谎,战况不好你会更加担心我。所以我......”他渐渐感觉到阿岱手上的劲儿小了,“所以我才没有写,也是想你不要那么担心我嘛。”
阿岱看着他说道:“以后不许这样,记住没?不论到了何处,都要给我些信报平安。否则我绝不饶你!以后你都别想进我的房,听到没?”
“听到啦,听到啦!”瓦克达把阿岱揪着自己耳朵的手放了下来,“这耳朵都被你扯得那么大,能听不到吗?”他笑呵呵地说道:“以后我一到一处就马上让人给你捎信。”
“嗯,这还差不多。”阿岱这才露出了笑容,“喂!这次出征,可有受伤?”阿岱知道瓦克达作战之猛,每次都会有大大小小的伤。“快让我瞧瞧。”
“都是小伤,不碍事儿。”瓦克达抱着她亲昵地说道:“你让我抱抱我的伤就全好啦!”
“别闹!”阿岱推开他道:“快让我看看,伤口不好好处理可不行。”
瓦克达拗不过只好脱下衣服给阿岱看,身上几处新伤还缠着绷带,额头上一道明显的新疤痕。阿岱看着看着突然哭了起来,“你......真不叫人省心......”
“你哭什么?”瓦克达见状忙安慰道:“都是小伤,一点儿都不疼,跟虫咬似地。”
“你尽胡说!”阿岱嗔道:“刚才揪你耳朵就已经大叫了,这刀伤能不疼吗?”她轻轻地拆开绷带,一道道刚愈合的刀伤还透着血红色。“快拿伤药来!快!”阿岱忙命人去拿药。
侍女送来了热水和伤药,阿岱亲自为瓦克达清理了伤口和上了新药,这才放下心来。“你呀,这几日都要小心着些,这些伤口可要几天才能好呢。”
“知道啦!”瓦克达看到阿岱如此关心自己,心头一热,抱着她就要亲吻,“阿岱,想死我了!”侍女见状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可是阿岱却推开了他,“你消停点儿。伤口还没好呢,乖乖上床躺着睡觉去!”
“啊?”瓦克达知道拗不过她,只好乖乖地穿上睡袍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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