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葶正在缝补一条裤子,因为屋里的灯暗暗的她只能尽量靠近烛火。那条裤子显然是属于男子的,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李之禹的裤子。冬葶用牙扯断了针线,终于补好了,冬葶不由地揉了揉受累的眼睛。
这时候睡在床上的李之禹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冬葶,我想尿尿!”
“噢!”冬葶忙放下裤子取了尿壶来,然后捧在手里替李之禹接尿。
李之禹还是孩子,冬葶在李家的时候这种事情是稀松平常之事,已经习惯了。可是窗下的费扬武见了却很是意外,早知道汉人富贵人家子弟娇生惯养,但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也要侍女服侍着做,更何况现在李之禹和冬葶同是奴役之身。费扬武很佩服冬葶,李家到了如斯田地她还是侍奉主子如此细心,这不就是一个“义”字吗?
冬葶将尿壶放在一边然后让李之禹躺下,李之禹看着冬葶道:“冬葶,我睡不着。腰好酸痛,还有手臂!”
“怎么会这样?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冬葶问道。
“他们让我扛干草去马房,一摞摞的干草好重啊!”李之禹痛苦地说道。
冬葶让李之禹趴在床上然后替他按摩腰部,“你这么小的年纪他们怎么能让你扛活?真是太过分了!”
“还有一大堆呢,明天还要继续做。”李之禹想起来眼睛里便噙着泪,生来就是小少爷的他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冬葶见了忙替他拭去泪水,道:“别哭,小少爷。明天我这里做完事马上就去马房帮你忙,你在马房等我。”
“真的?你帮我?”李之禹看着冬葶就像看到了救星。
“嗯!我把事情做完马上就去!”冬葶应道。
“太好了!冬葶,你太好了!”李之禹翻过身去盖上被子道:“现在我睡得着了!”冬葶替她掖好被子然后整理了一下桌上的针线便也睡下了。
费扬武转身离开慢慢走向自己的卧房,一路上他细细地想着,曾经听过多少忠义之士流芳千古的故事,但冬葶身上所体现的这个“忠义”却让他感受地真真切切。
第二天一早,费扬武练完武去用早膳,经过冬葶工作的洗衣处时就看到冬葶已经坐在小板凳上卖力地搓洗着衣服,她边上的那个大木盆里面已经放了七八件洗好但尚未晾晒起来的衣服。
嬷嬷又拿来了几件脏衣服道:“喂!你洗得这么快小心没洗干净!如果让德赛总管看出来没你好果子吃!”
冬葶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放心,我洗的衣服绝对不会马虎!”嬷嬷抖开木盆里已经洗好的衣服检查了一下,果然干干净净。她瞟了一眼冬葶将脏衣服扔在另一个木盆里便走了。
费扬武一边用早膳一边看着从营里带回来的公文,一会儿他要回军营和阿敏他们商议事情。尚吉端来了一盘苏州的眉毛酥,“主子,这是厨房师傅新做的,您尝尝。”
“是江南的点心?”费扬武放下公文看了一眼笑道:“什么时候开始做江南的点心啦?”
“奴才前些日子听到范先生同主子聊起过主子似乎挺有兴趣,奴才就让师傅做了。”尚吉捧上一块眉毛酥道:“主子尝尝。”
费扬武接过来吃了一口,道:“好香的奶味儿啊!眉毛酥是这样的吗?”
“这个......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尚吉说道:“可能找不到适合的材料,师傅就拿了咱们这儿的材料做了。”
“哈哈~~”费扬武笑道:“亏你们想得出来!不过......吃起来也蛮好吃的。”
“主子喜欢就多吃几个吧!”尚吉看到费扬武喜欢便说道:“还有很多呢!”
费扬武吃了两个道:“我还要去营里,来不及吃了。”他将公文合上准备出门,“对了,这些眉毛酥放久了不好吃,扔了怪浪费的,你送下去赏给下人们吃吧。”费扬武不好意思直指冬葶,于是说道:“特别是那几个汉人,别说我们额真府亏待了他们。”
“嗻!奴才记下了。”尚吉应道。
费扬武换了衣服出门,德赛为了讨好主子亲自牵了马来。“主子请上马!”
费扬武纵身上马然后看着德赛问道:“对了,你让李之禹做什么事情去啦?”
“奴才安排他去马房帮忙。”德赛回答道。
“马房的工作太累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样吧,我书房那里正好缺个跟前儿使唤的人,尚吉又要跟着我出出进进,你就让他去吧。”费扬武说道:“平日里把屋子规制干净了,把书本整理妥当了就行。”
德赛有些意外,这么轻松的工作就连做了几年的奴才都甭想干,别说李之禹这个才来了没多久的小孩子。不过主子吩咐了也不好不做,“嗻,奴才记下了!等主子回来了奴才带着李之禹给主子磕头谢恩去!”
“嗯。”费扬武吩咐好之后便带着尚吉向军营方向驰去。
冬葶抓紧时间努力干活儿,终于在午饭之前把衣服都洗完了。趁着大伙儿吃饭的当儿她跑去了马房,可是到了那里却找不到李之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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