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广庆摇晃着马铃铛,坐在车夫位置扬起手中长鞭狠狠落下,凌空爆响,快马速行。有他在,谁也不敢放肆。这个不显山不显水的中年人可以坐上死牢牢头位置绝不会是等闲之辈。
通向八古猎场的官道纯粹由青石板砖铺就,据说当初为了建造这一条路累死了十几万囚徒,真可以说是一寸土,一寸血!一尺路,一尺骨!
官道两旁林立香樟,连绵不绝望不到尽头,比起寂静若死潭的黑山更符合人居住生存条件,大半年未听见的鸟鸣、溪水叮咚构成一曲和谐乐章,空中弥漫的还有朦胧花香,淡雅清新。
不过马车上的人可都没有心情欣赏这副美景,尽皆心事重重,等待未知的命运。
半个时辰后,高大的木墙与地平线天际相接,生生将一大块地方包围起来,远远望去似是一座要塞围城,肃穆庄严。
当马车降低速度,前方一道哨卡拦住去路。
蹭蹭!
一身披银龙雕纹盔甲的年轻兵士走到车前,放下手中的长枪严肃道,“请问是那一牢来人?”
“人字牢,我是蔡广庆。”蔡广庆熟练的回答着,还从腰间掏出一块纯金打造的腰牌,上面只有一个雕纹大字——人!一撇一捺,铁画银钩,非大师不可作为!
兵士仔细核对着,少顷,抬起手缓缓落下,拦在官道中央的木刺拒马在数名膀大腰圆的兵士牵引下分离。蔡广庆微微一拱手,继续上路。
“什长,又来四个送死的。”看守拒马的一汉子调笑道,“青羊候之子被投入下狱凡道,这还真是龙入凡间翻涌起,上面摆明了不想要那些囚徒活下去!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我们提心吊胆的。”
“不言不语。”银甲兵士狠狠瞪了汉子一眼,“不想被百夫长扔出去就给我闭上你的大嘴巴!上面人的用意是你可以猜测的吗?小心祸从口出惹来杀身之祸!”
听到什长如此严厉的话语汉子撇撇嘴,退到一边继续值守,空中还飘着他轻微嘀咕声,“像青羊候之子这种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死了便好,敢非礼檀阳公主,天子没直接杀了他就不错了!”
银甲兵士望望天空摇摇头,只要是人都不会想死,都想要挣得一线生机,可惜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凡道终究是常人所待,又怎么能够比得上高官侯爵之子?那都是该进入上狱王道的人,摆明了是青羊候疏通关系想要救自己儿子出去。
正逐渐驶向八古猎场的四人绝不会想到竟有一本该在王道挣扎的人来到凡道!
越是靠近猎场,那足有近百米高的木墙就越是有压迫感。人在这种伟岸的建筑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囚徒也没有办法从里面逃出。虽说是木墙,但选用的木材质地比精铁不差,又经历工匠反复烧制晒干,坚不可摧!
整个猎场唯一的出口就在入口,却是由一玄铁大门阻隔,紫霞境的强者都不一定能够攻破。
看守八古猎场大门的乃是一名千夫长,而接待蔡广庆的是一名中年百夫长,他也没有废话,核对信息后直接放行。
吱嘎——吱嘎——
两旁一百零八个硕大铰链装置开始运转,在陈旧酸牙的声响中玄铁大门开启一道缝隙,百夫长招招手率先进入其中。
项仲道四人紧随其入,蔡广庆则是站在原地不动,八古猎场规矩,牢头决不能触碰任何事宜,一切交由军队管制。
哗哗哗————
大河奔腾的巨大翻涌声直接灌入众人的耳朵中,项仲道等人站在一个巨大的石台上,最前方乃是一座真龙玉桥!龙头栩栩如生,长须游动,铜铃似的大眼一闪一闪,活灵活现。盘曲狭长的龙角往后倾斜,一股子威严大气扑面而来。它张开的血盆大口就是玉桥入口,龙身即桥身,鳞片起伏连绵,在水光的溅射下闪烁发亮。龙尾高扬,直指天际,四肢牢牢的扣住两岸土地,虬结有力,当真是鬼斧神工!
河面宽数百米,奔腾不息,浪花打在龙身上竟有隐约龙吟冲天,也不知是何原理。
“每隔一炷香时间走一人,这里是八古猎场下狱凡道,每一年夏秋之交会有盘龙大钟作响,到时候站在玄铁大门前方的唯一一人就可以出去!当然,如果你们自认为没有实力的话可以一直躲着,但是有几点禁忌,其一,你突破凡胎境就会被直接灭杀!其二,你带在这里不能超过三年,否则直接灭杀,其三,保护好你身上的玉牌,玉牌遗失就是你命陨之刻!都听清楚了吗?不要怀疑我们的能力!”百夫长冷淡道,死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什么?”项仲道心中暗叫不好,原本以为八古猎场只能存一,却没想到可以躲藏,还有三年之约。他料想的内讧算盘是彻底落空了,青发和铁牛必定会联合追杀他!
“第一个,你!先走!这是你的身份玉牌!”
被挑中的正巧是项仲道,他深吸一口气将一块乳白色的玉牌揣入怀中,坚定的踏上了龙嘴,进入龙桥中。
青发的声音适时响起,“等着我,你死定了!相信时间不会很久的!”
项仲道横眉冷竖,眸子剜了一眼青发,毫不回头的冲刺,消失于对面茫茫树丛之中不见踪影。
青发和铁牛相视一眼,杀气流露,兀那光头汉子沉默退在后边,眼中闪过一缕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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