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太不当心了。赶紧叫屈大夫过来看看。”她说话的语气,就带了些久居人上的傲气,还有些淡淡的,对小孩子不听话的不满。
愹晞在姚老太君的变化中低了头,那种无力的抵触感让她不愿再这个充满着檀香味的房间里呆下去。她想见到姐姐,看看她有没有事,只要看见了姐姐,自己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姐姐能带给她一种存在的、被人需要的、被人珍重的感觉,这种感觉能让她明白自己是存在的,她就能踏实下来。
她的语气,就染上了一些轻薄的、微弱的几乎是不可意识到的急切:“劳动老太君费心了,我先走一步,去看看姐姐怎么样了。”
可再怎么生动的掩饰,那微微挪动了两下的脚步却还是把她的情绪暴露给了房间里的人。
这次倒没人留她,不过是一人一句安慰的话便放了她回去。
愹暄正靠在床上不停地咳着,脸色很差。
“姐姐”,愹晞坐在她的身边,有些无奈的叹气道:“你也真是的,这是在姚家,你怎么就不管不顾的起了性子去赏雪景了呢?”
愹暄强笑道:“看你早起兴致高,想着自己去瞅瞅有什么好的,写下来给你看着玩,或是带你去了。谁知道我也有记错路的时候。”
又是为了她的需求,为了她高兴。
何德何能?
前世,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从来只有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同龄人,却不知道原来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通的骨肉至亲,是这样一件幸福的、让人开心的事。
愹晞的手探到了愹暄的额前,感觉到了微微的温热,心疼道:“老太君已经叫了……”
说着,她便回想起来刚刚因为担心姐姐没有注意到的老太君的态度。如果是之前,大约老太君还会亲自来看望她,或是会接了母亲进来,可这一次,姚老太君没有来,也没有别的表示,只是淡淡的让人请了大夫。
还有姚舒馨和姚顺馨两姐妹,都是才华德情兼备之人。可按照两人的家世,完全没有这个能力去学习这些东西。更有的是,她们两姐妹是常住在姚家大院,由姚老太君带大的。
一个家族培养优秀的女子都是别有用心的,比如说傅家每一代的嫡长女所受到的严苛广博的教育培养出来的女子,都会嫁到家世深厚的人家去,并且作为纽带平衡联系平辈出嫁女与娘家之间的联系以及姐妹之间的关系。
那么姚家呢?
姚氏的用心在哪里呢?
愹晞深吸一口气道:“老太君已经叫了大夫来。”
不知道是愹晞从来没有想过在愹暄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还是愹暄自己本来就是个十分擅长察言观色的人,总之,愹晞的情绪很少能瞒得过这个姐姐。
“怎么了?”愹暄就问道。
愹晞看了看屋里站着的服侍她们的姚家的丫鬟们道:“晚上再说吧。”
愹暄“嗯”了一声,便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愹晞却也在想着其他事,并没有注意到姐姐的异样。
屈大夫不久就过来了,拉帘诊脉之后不外乎是说受了风寒开了药便走了。
当晚,愹晞和愹暄挤在一张床上说起了姚顺馨和姚舒馨两姐妹。
“……所以,姐姐我觉得姚家的想法不简单。”
愹暄沉思片刻道:“我看姚舒馨要比姚顺馨更深沉。你看她没比你小多少,但却比姚顺馨会讨老太君欢心,而且比她姐姐沉稳,又懂事乖巧。听你的意思,姚顺馨在乐理上的造诣十分深厚?”
“嗯”,愹晞道:“说到最后我已经接不下去了。特别是对鸣盛阁的谱子的解悟当真是高深!”
愹暄道:“我记得,鸣盛阁的总店是开在河南汝宁府的。大姐姐喜欢鸣盛阁的瑟,有一次先世子去汝宁府办事,特意给大姐姐买了带回来。”
那个还没来得及能见一面就已经香消玉殒的大姐,那个在自己身边的传奇,那个总被夸耀的女子……
到底还是红颜薄命吧!
“大姐姐……很可惜……”愹晞断断续续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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