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弦歌这才出去。
蒋氏沉着脸道:“稚如,你屋里的人,你自己说说看。”
愹晞已经缓了过来,把这件事思前想后过了一遍,起身道:“娘,要说冬青对二哥起了心思,这怎么说都是不可能的。二哥严肃是全家上下都知道的,再怎么的,冬青也不可能找这么个出路。可要是她是看上了外院的哪个管事、小厮呢,规矩的求了您嫁就是了,这么拐弯抹角背地里捣腾也没必要。要是说她沾惹了有家室的,二哥也犯不着借自己的名头送进来叫咱们处理,依二哥的脾气,估计就直接收拾了让人进来传个话就完了。所以我想,冬青只怕是……招惹了外院的……哪个叔伯或是兄弟了……”
怕是被其他几房的人知道了丢了他们三房的脸吧。
要是让别人误会了她这是要借丫鬟的手毁了人家儿子的前途,哪个做母亲的都不会轻易揭过此事吧!
蒋氏只觉得脑门上的青筋直跳。
“胡闹!”蒋氏把桌子拍的“嘭嘭”响,“你自己身边的人,你自己就管不了?连个做丫鬟的本分都没有!你也是,你好歹也是做小姐的,怎么就镇不住人呢?”
愹晞垂头,不敢回一句话。
愹暄看了看沉默寡言的愹晞道:“娘,您听听稚如说的,挺有道理的,长进不少呢!再说了,这人心隔肚皮,冬青那是大活人,稚如怎么管也没办法把她天天拴在自己跟前吧。何况她是二伯母送来照顾妹妹的人,稚如也不能管得太多打了长辈的脸啊。您呐就听听二哥怎么说吧,如何?”
蒋氏道:“好了,你也不用多说。我在这内院活了多少年了?她们那些小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是瞧着咱们家出了几个先例自己眼热罢了。哼!打量主子们是瞎子呢。叫若梅进来。还有稚如,去,自己到西厢房去闭门思过,好好想一想怎么能管好自己的人。把《傅氏家训》抄一遍,看看先人是如何规整自己的。”
蒋氏说的西厢房在靠二门那边,常年搁置着,只有北边两间放了些杂物,屋里连炭火也没有。
不等愹晞应声,愹暄就站了起来道:“娘,西厢房又潮又冷的,还是算了吧。这件事又不是稚如的错。”
“不是她的错她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她自己屋里的规矩也该好好拾掇拾掇了,一屋子人都散漫,经常房里连人都没有,下人的心思能不往别的地方操吗?稚如,娘跟你说过,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又都是小姑娘家,正是贪玩的时候,更是要人那规矩来约束才行。这每个人啊,拿哪份钱就要干哪份事。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这话什么意思吧。”蒋氏说到最后,倒有些无力感。
愹暄急忙道:“娘!五妹已经知道错了,您这样也太苛刻了些,五妹她……”
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像后娘?连平时最贴心的姑娘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替稚如赔不是,生怕稚如在自己手里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蒋氏那勉强压下去的火气“噌”的一下就窜了上来,只听蒋氏厉声呵斥道:“你闭嘴!我说这么多都听不进去是不是?我到底是为了你妹妹还是害她我是她亲娘,不是后娘,我还不是为了她长记性啊?你要再多说一句,你也滚进去。”
愹晞怕蒋氏迁怒愹暄,忙道:“我这就去,您别怪三姐。”说完便匆匆往西厢房赶去。
严妈妈众人已大约知道了正屋里发生的事情,愹晞出去的时候,她正赶过来:“我陪你进去吧,那屋里头冷的很,你哪里受得住。”
锦诗秀词也道:“还是我们陪您进去,严妈妈更是受不住的。”
若萍刚进屋子又出来了,她赶上愹晞道:“袁婆子已经去西厢房收拾了,太太说那里有她伺候就成,严嫂子就不必过去了。小姐是去思过,人多了反而不清净。”
袁婆子守了三十多年的寡,性格怪癖。
愹晞已经平复了心中的波动,闻得此言也只是淡淡道:“王嫂子辛苦了,还请娘放心,我都知道的。”她又转身向严妈妈道:“你们回去吧,我一人也没什么。那地方也没少去,窗棂上刻的有多少花我都记得清楚,不是有袁婆子么?有事我找她就行。锦诗你回去记得把书和笔墨备好拿过来,别人我不放心。”
锦诗欲言又止,最终满肚子的话化作一声“知道了”,再也没什么可说。
……
愹晞到西厢房的时候,袁婆子正站在门口等她。若萍见把人送到了,便上前嘱咐袁婆子:“五小姐我带过来了,还是老规矩,您是知道的。我先回明嫣堂,有什么事儿您让人来通传一声。”若萍回头又看了一眼愹晞向袁婆子道:“三小姐私下里托我跟您说一声,五小姐身子骨自小就不大好,您多照看着点儿。”
愹晞心里头涌上一股暖流。
袁婆子板着脸点了点头,似是答应了,又似什么也没答应。阖府上下谁不对若萍和和气气的,更不乏有想巴结她的人,可偏就袁婆子一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若萍早已习惯了袁婆子的性子,只是客气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回了明嫣堂。
愹晞就上去给袁婆子行了礼,袁婆子什么话也没有只是领着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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